杨忠华是食药监局的局长,叶家走私来的药品都要过他这一关,可以说他掌握着叶家的命脉。
于是叶家在收到《橙》后,就立马给杨忠华送了过去。在他们心里,拍卖会是陆时发起的,画没理由是假的。
所以他们自然想不到,他们送出去的画是路初的那副临摹《橙》。
而真的《橙》,在他们送画之前,就被路初请人以顾已皓的名义送到了叶雨婷手上。
叶雨婷收到画,欢欢喜喜地拆开包装,看到画后却惊愕不已。她立马给顾已皓拨了电话,听了他的解释才放下心来。
顾已皓说:“那天看你看了这幅画很久,结果却被别人私下买走了,我就找人临摹了一副,怎么,喜欢吗?”
叶雨婷自然是喜欢的,尽管她不是真的喜欢这幅画,他的心意也够她开心好久,于是她将他的心意高挂在了墙上。
沉浸在幸福假象中的她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掉入一张大网。那网正朝叶家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他们无处可逃。
陆家的格局之大,任谁也想与之攀上点关系。于是当陆时提出他的小情人也会画画,且对杨局长的藏画很感兴趣时,杨忠华便欣然邀请他们去他家做客。
路初跟陆时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这期间他们的联系都是关于叶家和向天歌。
当路初再次在楼下看到他的车时,恍然间竟觉得有些陌生。这一刻,她突然b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认识到,他们之间是冰冷的合同关系。
车窗被摇下来,陆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上车。”
路初便听话地上了车。
车上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凝重,陆时浑身散发着一gu“别惹我”
的气场,路初便不敢吭声,她心想,一定是向天歌又不知si活了。
等到了杨家,两人下了车,路初才终于大了胆子上去挽住他,情人要有情人的样子。
陆时顿了顿,看了一眼手臂上缠上来的小手,嘴角不着痕迹地g了g。
杨忠华开了门,门外一对璧人。
陆时对他露出个疏离的笑,轻轻颔首道:“叨扰了,杨局长。”
杨忠华立刻笑出八颗牙,“哪里哪里!陆少言重了,快请进!”
他说着抬手请二人进屋。
路初便面带着微笑跟陆时走了进去。
杨忠华先带着他们去了藏画室,路初才知道他喜ai藏画这个嗜好是名不虚传。
藏画室面积很大,大大小小的画作约有一百多幅,大多是一些小有名气的作品,甚至还有一两幅价值上亿的名画。
不过路初没看到她的《橙》。
她带着惊喜又yan羡的目光把那些画粗略地扫了一遍,又仔细欣赏了两幅名画,才意犹未尽地对杨忠华夸赞道:“杨局长的眼光真是太好了!”
杨忠华乐得大笑,他眼神暧昧地在路初和陆时身上转了两圈,别有深意地说:“陆少的眼光也是极好的啊,哈哈哈!”
路初听了扬起个甜美的笑,陆时却一个眼刀剜了过来,再给他这样笑一个试试?路初吓得赶紧讪讪地收起了笑脸。
等到杨忠华带着他们去餐厅用餐时,路初才终于找到,她的《橙》被挂在餐厅的墙上。
她装作不察的样子,等用完了餐,她站起身往墙上看了一眼,似乎才注意到那副画似的,惊讶地凑了上去。
“咦?”
路初皱着眉,仔细看着那副画。
杨忠华以为她识货,又想显摆一番,笑着问她:“路小姐认得这幅画?”
路初回头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仔细看了看画,才转过身仿佛不忍启齿地问:“杨局长,请问这画,是叶家送给您的吗?”
杨忠华听了这话,脸瞬间沉了下来,碍于陆时还在旁边,他僵着声音问:“你什么意思?”
路初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杨局长,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画……”
她又看了一眼那画,才喏喏地开口:“这画是我画的……”
“你说什么?”
杨忠华被气得笑了,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是这样……叶小姐画展那天看了这幅画很久,顾总看她喜欢本来决定拍卖会那天拍下来送给她,结果没想到半路被人截胡私下买走了,他便请我临摹了一副,送给了叶小姐。”
路初说到这,顿了顿,“而这一副,是我临摹的……”
说完,她怕杨忠华不相信似的,把她故意画的几处隐蔽的“瑕疵”
一一指给他看。
她露出个苍白的笑容,“可能……叶小姐觉得我画得不错,才转送给了您?”
她似乎是想替叶雨婷说话,却又觉得越说越错,只好惊慌地垂下了头闭嘴。
杨忠华仔细看了画许久,脸se变得极其难看,别人不知道真画是谁买下的,他还能不知道吗?难道是姓叶的看nv儿喜欢,便把真画留下,把赝品给了他?
对于一个ai藏画的人来说,收到一副临摹的赝品,就像收到了莫大的侮辱。
叶家居然敢这样羞辱他?
路初知道,他此刻一定还是半信半疑的,不过他只要稍稍一查,就会发现,叶雨婷确实看了《橙》很久,顾已皓也确实送了临摹画给她,而真品也确实正挂在她房间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