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秋的字洒脱些,写个撇捺都像要突破米字格的桎梏。
相反,程衍舟的字却端正,许映秋评价说像从字帖里搬出来的一样。
不过英文字不同。
许映秋从小对英语没兴趣,练字也马虎,在普通人里是好看的程度,但和程衍舟相比却不够看。
许映秋看他端正的一行字落在自己的字迹旁边,迟了十几年地感到没来由的羞耻。
她拐了拐程衍舟的胳膊肘,问他,“你会不会写花体啊?”
“不会。”
程衍舟的眼神虽然没有离开过那张纸,笔尖也没有停下来滑动过,但他有问必答,无论许映秋的什么问题他都几乎称得上是秒回。
许映秋发现新大陆一般感慨,“哇!人机诶!”
程衍舟停下笔,好整以暇地看她,“人机坐这儿给你当牛马?”
许映秋仔细一想,给她补习这事,计划是他定,范围是他划,题目是他出,批改也是他在做,这不称一句牛马这是什么?
她相当有骨气地拍拍程衍舟的左肩,“兄弟之恩,我没齿难忘。”
“怎么回报我?”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侧脸抬头,视线顺着她的手臂线条往上走,正好和她那双眼睛对上。
“来生再作牛作马吧。”
许映秋笑弯了眉。
她说话的语气一向七拐八拐的,透出一股稚气的可爱。
可偏生就是这股稚气,和她与谁都合得来的好脾气,在学校里很是惹人喜欢,走到哪都是被人围着的焦点中心。
程衍舟收回视线,压了压嘴角,把那张纸递给她,“没事了就去写你的英语作业。”
许映秋接过纸,仔仔细细地看他写的批注。
他甚至还贴心地在一旁标注了哪些是重点单词哪些是易错点。
她高高兴兴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末了给他竖个大拇指,“好细心的小船哥哥。”
程衍舟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
,意思是她知道就好。
想了想,他站起身,从床旁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放在她的练习册旁边。
许映秋当然认出了这是他的英语笔记,只是抬头看着他,眼神疑惑。
程衍舟干咳一声,故作高冷地解释:“没事的话你多看看。”
“可是我自己有笔记。”
“……”
程衍舟说,“我的记得比较详细。”
他的确没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