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
我说。
房间里被无限拉长的影子和那张脸一起缩了回去。
我坐在原地,看着那个像徐佑,又似是而非的东西走到门口,听从指令暂时离开了,但面上的神色却充满了令人不舒服的奸邪和得意。
我明白那个东西的意思。
也许某种规则束缚着,让那东西依然维持着已经无比薄弱的行为逻辑,需要表面上顺从我。但我不能做到一直一直用命令驱逐那东西。
我是要睡觉的。我的目光和声音能传达到的范围也是有限的。我会看不见它。
除非我就守在门口,不动,不睡,一次一次被它打断休息,陷入熬灯的状态直到天亮。
然后被那个我还不明白的规则,驱逐着快速又来到黑夜。
“呼……咕……”
监控伙计显然也明白了,一把攥住了我的脚腕,他哆嗦了几次,才整理出声音来:
“我……我去找人……”
长叹,我瘫坐在地,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给他指外面异常浓重的黑色。
伙计来回的影子都被夜间浓雾裹挟着,机械地巡逻行动,按我之前说的,启动车队继续出发。只是除此之外,没有一丁点人的声音。
“行,你请?”
胳膊下又抖了一下。
我收紧手臂上的力量,半勒着,免得他彻底失态滑下去,也免得暴露自己腿软。
异变来得如此突兀,既然只有我和他没有中招,我相信他的存在一定意味着什么。
就像那天岗亭里,居然毫发无损的李哥一样。
“李哥,你说,它是领队,那你是什么?爱吃小熊饼干的保安?”
伙计嗫嚅了一下,大概想反抗说自己不叫这个名儿,最终只是颤巍巍扶正了已经歪掉的眼镜腿儿。
“我也不知道啊,队伍里都是练家子,就我一个技术人员,我就是个管机器的文职……”
哭腔跟李哥也是一个型的。
无数的思绪扯得我胃疼。更重要的是,我感到只是这么短暂的功夫,那东西已经“完成”
了指令,去而复返。
“啪嗒。”
时间太短了。
它根本不会给我思考或求助的机会。
我只来得及做一件事。
我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随便选了一个人,开始发消息。
“去监控室。”
“啪。”
它腰间的手机亮了。消息同步跳在了那个手机屏幕上。
赌对了。
“你能同步看到我所有的聊天记录。你有责任要监看我的聊天信息。”
我冒着冷汗,嗓子完全哑了,对那个东西勉强笑了一下,“六天前刚证实过的事,我还记得呢,领队。”
那东西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