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去,而是以一种极为不堪的形式茍活。”
席承淮道,“你不是说你阿娘的神智魂魄已经被那条蛇给吞噬了?”
王务点头,又摇了摇头,“是被吞噬了,但人有七魂六魄,她还留有一丝残魂,就在这儿。”
王务伸手,往地上拍了拍,果真,下一刻,他的身子便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浮在空中,就像方才在湖面上那样。
“她总会出来护着我,因为,小的时候我曾跌进过水里,呛了许多水,险些救不回来。在那以后,阿娘总不让我靠近湖边上。”
阿凌犹豫道,“残魂是没有记忆和神智的,可却还记得你?”
王务艰难地笑了笑,“大概,是本能吧。”
“你对那个蒙面人了解多少,方才他同你说了什么?”
席承淮问。
王务:“除去十年前那一次,就只有这次才碰过第二面。方才在湖底,他告知我阿娘如今危在旦夕,须得以凡人躯体作供,我本不想信的,可他我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总之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下阿娘。”
元汀禾一听,便知这是被蛊惑了,那蒙面人好本事,看来他的底细还有不少她如今依旧不知的。
王务继续,“对了,徐大娘已经死了,她本是负责看守那个院子里的封印,以防阵法失效,如今她已死,封印便会暴露出来,我猜你们应当已经破了?”
元汀禾点头,“不过,我想知道,徐大娘是因何而故的?”
王务道,“是那个人杀的,当时他把她引了出去,霖乡的人一见到他哪还能有什么理智?早被奉为救世主,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去了。”
原来如此。无怪乎当时徐大娘出门以后,原本平静的神情骤然变得急迫。
今日阵法被破后封印解除,量人蛇再次出山,一片混乱,元汀禾猜测,这正是那个蒙面人想要的。
可怜霖乡人,被利用了还要反过来感激不尽,将人奉为上宾,只是到头来,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
想到这儿,元汀禾忽然问道,“对了这些事你不打算同你那位兄弟商量,或者告知一声?”
王务愣了愣,随即苦笑道,“不必了。阿确为人单纯老实,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了,我只希望等我以后,他能真正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再有所顾及。”
席承淮看着他,抱着双臂,“你想报仇,于是筹谋多年,可你怎知,你那位弟兄何尝不是心挂霖乡,怀揣着同你一样的心思呢?”
王务一顿。
席承淮:“你可知我们为何会来到此处?单纯调查到了?那我可以告诉你,并不是。”
王务的双拳紧了紧。
“我是从你那位弟兄得知的,如果他没有用假名的话,是叫做,王确。对吧?”
“你没忘了仇,他自然也一样。”
王务紧握着的拳渐渐有些僵了,他没说话。又过了会儿,才轻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