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不见了。
掉了?
如此思索间,也只好沿着原路折返,边走边寻吊坠,终于,又瞧见他那位凭空消失的师尊。
而这位师尊掌心还躺着枚东西。
吊坠式样普通,外面一抓一大把,陌归尘倒是不慌被认出,况且他也不觉得闻笺那样高高在上的大忙人、伪君子,会事无巨细地记得他们的点点滴滴。
便是淡定走过去,朝闻笺潦草敷衍地行了个礼,说:“那是弟子的物什。”
闻笺淡眼望来:“不是说无牵无挂?”
陌归尘:“……”
陌归尘:“你们当师父的管得也太多了吧?”
闻笺静默片刻。
却仍是没归还吊坠的意思。
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见状,陌归尘难得在闻笺面前耐下性子,冷不丁盯着人,指桑骂槐似的:“这吊坠,是我前任师父给的,但他早在十年前便死了,我有什么好牵挂的。”
“死了?”
“是,死了!”
闻笺哑然:“……”
闻笺:“你师父如何死的?”
陌归尘意有所指:“多管闲事死的。”
闻笺噎了声:“……”
陌归尘也不等人发话,一把将吊坠抢回,冷冷道:“弟子告退!”
望着徒弟消失在山脚处,闻笺方收回眼神,把吊坠断掉的旧红绳纳入袖口。
他笑着低斥:“小没良心。”
“阿嚏。”
堂堂魔尊,早已脱离凡胎肉身,竟也会染风寒似的打喷嚏,陌归尘见鬼那般踢开碍事的柳条,拂起衣摆,坐落方石块。
攥在掌心的玉,盈盈发暖。
他摊开手。
吊坠挂绳殷红夺目,竟是被换上新的绳子了?
这吊坠佩戴多年,红绳褪成粉白色,陌归尘也舍不得取下,自然也磨损得不成样子。
难怪会断掉脱落。
只是绳子断了,能换,可有些关系一旦……
陌归尘冷哼出点鼻息,暗骂自己可真是够昏头的,闻笺那样大义凛然的正道魁首,怎么可能和他一个魔道重修旧好。
简直痴人说梦话。
若被闻笺知道自己没死,还成为为非作歹、恶贯满盈、罄竹难书的无极魔尊,怕是要第一个来将他斩于霜寒剑下吧。
他倚靠在树下看山下风景。
十年未回,整整十年。
可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和从前半分不差,越看越叫人感慨万千。
心尖儿悄然爬上点钝痛。
钝痛逐渐蔓延,痛,越来越痛,甚至呼吸难耐,并且越发失控。
……
月上枝头,落霞峰。
栀子灵树丛里蹿出只白色的小猫,猫儿憨态可掬,又不乏丝高冷矜贵。
他晃晃脑袋。
该死的。
明明月圆之夜尚未到,竟又维持不了人形,小白猫拱起粉色的鼻头分辨满山气息。
血。
想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