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礼指间夹着烟,手指随意地敲打着沙发椅的扶手,说道:“我不喜欢林宛初,不想和她结婚,也不接受季家和林家的婚约。自然,就没有资格继承季家的一半家业。季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不是还有季廷东。”
他顿了顿,又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小辞,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和林宛初结婚,老头子是有钱,但也不代表我看得上。拿他的钱,要以牺牲婚姻和自由为代价,你觉得我是甘心任他们摆布的人?所以,你不用有什么顾虑,如果日后季家和林家,有人来找你麻烦,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宋辞一向理智,清醒,她问道:“季昀礼,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你真不知道我要什么?”
季昀礼总是眉眼噙笑,给人一种漫不经心之感。
说完,他起身,把手中的烟在茶几上的水晶烟缸中熄灭,走到宋辞旁边落座。他抬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低头睨着她许久,五秒,或者是十秒,二人都没有说话。
季昀礼看着她,收起刚刚的笑容,态度不无认真地说:“我要你,要你的人,也要你的心。但我不着急,你也不用现在拒绝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主动给我。”
宋辞没有闪躲,她灵动的杏眸与他深邃的双眼对视,说道:“当初走的时候,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个?”
季昀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色,是了,他的14岁到17岁,她的12岁到15岁,那三年他们朝夕相对。
楚茵茵来接他走的时候,是个中午,宋辞还没有放学,楚茵茵骗他说,季焱霖犯了心脏病。
后来,楚茵茵又单独去过关家,以感谢慰问的名义,当着宋辞,还有外公关景义,外婆吴誉珍的面,提到季家和林家的婚约,季昀礼将来,要娶的人,叫林宛初。
季焱霖没有犯心脏病,季昀礼去了哈佛。
等他放假,再回来看宋辞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他18岁,她16岁。称呼已经从年哥哥变成了季昀礼,他感觉到小姑娘对他明显的疏离。
直到现在,他也没法告诉她,是7年前的一场见色起意,绝不是故意看她换衣服,全身上下瓷白的皮肤没有任何瑕疵,凹凸有致的曲线,让他产生了“犯罪”
的念头。
他在那个时候顿悟,他以为的逗她很好玩儿,实际上是暗生的情愫,慢慢扎了根。
只无意中瞥见一眼,他便不敢再看。那一晚,他某处发生了变化,辗转难眠。
想到过往的一切,季昀礼竟觉自己蠢的够可以,一直以来,他都欠她一个解释。经年累月,7年过去了,就算他家姑娘当年真的喜欢过他,怕也被时光磨得所剩无几。
再加上宋家遭遇变故的同时,传来的是季昀礼订婚的消息,宋辞怎么可能,还对爱情这东西,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宋家不是一般豪门,也从来不靠联姻来抬高门第,或者说,大多数的门第在宋家面前,都是高攀。宋辞想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宋家考量的是原生家庭的三观与为人。
此刻,季昀礼竟不知是悲是喜,如果没有这场变故,或许他和宋辞真的就此错过了,但凡他订了婚,宋辞都不会再接受他。
这场变故,对宋辞来说,是莫大的伤痛。
季昀礼开口道:“对不起,你当初没问,我就也忘了说。我没有故意不辞而别,是我妈骗我说我爸心脏病犯了。”
宋辞眸色微动,是了,她也从来没问过。
可如今,还重要吗?她已经,忘了少女时期的春心萌动。
回忆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季昀礼几乎是在顷刻间顿悟,也明白这些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他似乎又回忆起什么。
季昀礼说道:“五年前,也是一场误会,我与林宛初之间,什么都没有。你看到的,都是我妈故意发出来让你看到的。我妈说季家与林家是世交,林家的宴会,多少还是要给面子。我去了才知道是林宛初的成人礼,你看到的照片,也只能证明我去了,其实我只待了一个多小时就走了。我现在已经离开了季家,也弃了林家,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
宋辞说道:“其实,你不用解释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