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
凌毅和竹渊看着面具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之间呆在了原地。那不是竹瑾,又是谁?
“小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呢,看来你已经和他们相认了,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哈哈!”
竹瑾似笑非笑,言语之中却充满恶意。
“为什么!”
凌毅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柄,满是愤怒,“为什么师父临死之前你都不愿意回来,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孩子,为什么!”
竹瑾满脸不以为意,语气却咄咄逼人:“你还问我为什么?师父从小就偏心你,你要什么都满足你,连师妹也喜欢你,你还问我为什么!明明我才是他的第一个徒弟,可是在他心中我永远都比不上你!”
“那我呢?为什么要骗我?”
竹渊嘴角微微颤动,“我尊敬且仰慕你,我的义父,可是最终事实却给我扇了一个大嘴巴,你是不是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时候你还觉得十分可笑?”
“小渊,此事你要怪便只能怪你爹娘,怪你投胎没有投好,不能赖我。”
竹瑾无所谓地耸肩,摊手。
“废话少说,既然如此我便要替师父,清理门户!”
凌毅举起手中长剑,剑尖直指竹瑾。
“呵,就凭你?”
竹瑾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掸掸肩头并不存在的尘土,整个人一跃而起,落在某一名黑衣人身旁,从那人手中握着的剑鞘中抽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他两指并拢从剑身上划过,反手轻叩剑身,整把剑发出清脆的剑鸣声,一看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竹渊见状瞳孔收缩,不自觉往前踏了一步:“斩龙?果然是你!”
竹瑾挽了一个剑花,感受着神兵带来的,澎湃的战意:“少废话,受死吧。”
说着,他一剑挥出,内力夹杂着剑气成摧枯拉朽之势向父子二人袭来。
剑气来得很快,凌毅和竹渊二人没想到他忽然动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向两边跃起,堪堪避过。两人身后的正厅就没有办法躲避了,屋子在强大的内力袭击之下,整个屋顶被掀飞,一瞬间尘土飞扬,视线内一片狼藉。
殷夜来抓住时机,仗着自己对庄内的了解,趁机举剑疾刺,一时之间打破方才黑衣人围攻之势,倒也没下死手,先将那群人的行动能力废了再说。
待尘土归于安宁,她的视线中已经没有了还站着无伤的黑衣人,除了一个手中握着一把剑鞘,站得老远的黑衣人了,其他一个个都捂着肩膀、腰腹,倒在了地上。不远处三人正在激战,在她看清那个黑衣打扮的人面庞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他们对于竹瑾还活着一事心中已有了默契,可当那人真真切切站在她眼前时,心中依旧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疼痛。若不是他,师父怎么会连死都不瞑目?若不是他,小渊又何须承受这么多的无妄之灾?
“新仇旧恨,今日一并清算罢。”
殷夜来喃喃自语道,提着剑一跃而起,在空中接上一个翻身,向竹瑾刺去。
此时,何必讲什么江湖道义!
凌毅和竹渊默契地闪身向另一侧袭去,三个人呈三角之势围着竹瑾。可是每一次武器的相撞,三人都能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在颤动,止不住心惊,这就是神兵的力量吗?
三人配合十分默契,尤其是凌毅和殷夜来。同门师兄妹,剑招本就相辅相成,更何况夫妻二十几载,两人之间的默契更是非一般人能够比拟,仅需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可那竹瑾与他们师出同门,他们会的剑招身法,他又如何不会?竹渊的武艺本就是竹瑾所教授,竹渊想什么竹瑾又如何不知?
于是分明是三人战一人,可却打得势均力敌,毫无优势可言,更何况竹瑾还占着武器之利。
三十招过后,竹瑾一脚印上凌毅的胸口。凌毅本就已经气血翻腾,如今更是压制不住,偏过头一口鲜血喷出,半跪在地,剑身拄着自己的身躯,一边咳嗽一边喘气。
“毅哥!”
殷夜来见状,心神失守,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竹瑾劈来的剑气,中门打大开。
竹渊忙赶到殷夜来面前,提剑阻挡。剑气纵横之下,母子两人纷纷向后退去,竹渊吐出一大口血,仍护在殷夜来身前,分毫不退。
殷夜来较凌毅父子二人的状况稍好一些,毕竟竹渊替她挡去了大部分的内劲,她内息紊乱,捂着胸口微微咳嗽,唇角流下一丝鲜血。
“毅哥、小渊,你们还好吗?”
殷夜来担心地问道,可竹瑾没有给他们时间互诉衷肠,他提剑已到竹渊面前,一剑凌空劈下。
竹渊躲闪不及,横着剑勉力挡下。竹瑾手中用力下压,竹渊的剑已被压到了自己的肩头,锋利的剑刃划破衣服,深深嵌入他的肩膀。
竹渊两手紧握剑柄,咬着牙奋力挑开竹瑾的剑,趁机一脚踢出。竹瑾收剑挡在身前,竹渊一脚正好踢在剑上,竹瑾后退几步,却似乎并未收到什么伤害。
竹瑾看着面前三个均已挂彩的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师父,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始终偏心的徒弟,这般废物倒在我脚下。呵,小师妹,你千挑万选就选了这样一个,连你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你可有后悔?
“哈哈哈!”
竹瑾仰天大笑,似乎根本不把面前三人放在眼里,“师弟,当初你就不是我的对手,如今也是一样,你永远都赢不了我!”
他居高临下看着挣扎起身的凌毅,伸手擦去自己笑出的泪花。
“师妹,你看看,这就是你选的男人,啧。”
竹瑾撇嘴摇摇头,“眼光真不怎么样。师弟,今日你若是束手就擒,我便放他们母子一条生路。”
竹瑾挑眉,等着凌毅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