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颠簸坐在牢笼里更甚,摇摇晃晃的路途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扑鼻的血腥令人闻之欲呕,徐子麟强压下这股冲动环视四周。
囚车上的牢笼系精铁铸造,拇指粗细铁条满了锈迹,想来是常年累月腐蚀所致,污迹斑斑的铁条上沾满了血污,粘稠的结成了血疙瘩。
笼子里血淋淋的麋鹿、獐子、狸猫堆满了一车,像是贵胄之家出外打猎收获颇丰满载而归,除了些寻常的野味,还有一条金色的人面鱼儿夹杂其中甚是醒目。
“这,这位兄台此是去哪,为何要关我?”
马车旁的汉子看上一眼,眼角抽动了两下,凶神恶煞的喝道:“问什么问,闭嘴。”
徐子麟胸中怒气升腾,读书人的倔强劲一上脑门,抓紧牢笼大声呵斥道:“吾乃遵纪守法之人却被囚禁于此,朗朗乾坤尔等如此行径,于理不合,于法不通,我要上衙门里告你,告你……”
。
满脸横肉的汉子甩手就是一鞭子,抽的牢笼直晃出阵阵低鸣,喝道:“闭上嘴,这里的事除了天王老子谁也管不着,再不闭嘴赏你一顿鞭子。”
一鞭子下去徐子麟还好眼疾及时收手,否则又是在劫难逃。见对方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口气又大的惊人心生害怕,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满腹冤屈的闭了嘴,肩背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包扎过了,伤患处传来丝丝冰凉很是受用,细细想来这些人应不至于加害性命也就坦然,唯有静观其变。
一路无话,尸骨堆内隐约传来一声异动,车辇的“嘎吱”
声掩盖一切容易让人忽略,此时正值子夜时分,饥寒交迫的徐子麟浑浑噩噩,随着车身的晃荡半梦半醒。
野兽堆里的金色鱼儿鼓胀凸出的瞳孔似是动了,也只是一动便未见任何动静,车继续摇晃着前进,直到拉车的马儿在一处山脚下停了脚,“哐当”
一声响车门开了,钻进两个魁梧的汉子一手一边架起了徐子麟。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为何绑我?”
徐子麟惊慌失措的尖叫,汉子麻溜的取了麻绳绑了手脚,耳朵像是聋了任他大声嘶吼也不搭理,老鹰抓小鸡似得架起他便下了车。
车队停在了一处老院子里,庄子背靠山脚三面环山只留一条路进出,徐子麟被五花大绑的架着直入后院,院子里的灯火甚是昏暗,屋檐下一盏白皮灯笼迎风摇曳,晃得人的影儿左摇右晃,灯下走廊的尽头有一小黑屋,两个大汉一脚踹了门进了去,把徐子麟顺手丢在了地上,回头走了出去掩上了门。
屋子里漆黑一片,徐子麟睁大眼睛不敢有任何松懈,直等眼睛逐渐适应了环境,才觉此地是一柴房。
“把我关柴房里作甚,放我出去,我要见主事人。”
徐子麟大声怒吼,不停的嘶吼,直到声音喊的哑了,紧闭的柴房也未曾开启,只喊的口干舌燥饥肠辘辘,肚子里不停的出悲鸣。
黑暗里的柴房寂静无声,日里粒米未进的徐子麟饿的头晕眼花,卷曲着身子活像个虾米,卧倒在冰凉的地上出低沉的呻吟。
“有人吗?有人没,能不能给口吃的,饿啊!真的很饿啊!”
“咯吱”
一声响,柴房的门开了,一队人掌着灯笼6续进来,狭小的柴房瞬间灯火一片通明,晴儿和卢云二人也相继进了柴房,门外传来一声咳嗽声,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者缓步入了柴房,四下打量了一番,背负双手立在了原地。
“执法长老正是此人”
卢云上前一步恭敬行礼,指着徐子麟喝道。
执法长老点了点头,道:“把人给我带过来”
卢云答应使了个眼色,左右分出二人架起了徐子麟。
“你是何人?”
徐子麟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吾乃徐子麟,是一儒生。”
“儒生,那我来问你就读于何处,师承何人?”
徐子麟饿的晕缓缓抬头望了执法长老一眼,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的稻草,热泪盈眶难以自控的吼道:“这位老丈定是主事之人,我是冤枉的,真是冤枉的啊!冤枉啊!”
“废什么话,长老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冤枉,我看你一点不冤枉,竟敢与妖为伍依律当诛”
卢云厉声喝道。
徐子麟闻言剧惊,望着卢云大声叫道:“妖,我没和妖怪在一起,这怎么可能?绝无此事……”
执法长老虚眯着双眼,眼底划过一抹寒光,卢云看了长老一眼,扭过头去嘴角划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对着架着徐子麟的手下暗使了个眼色,二人自是理会手下使了暗劲。
“啊!放开,放开我,吾乃是天子门生,尔等如此待我有辱斯文……”
徐子麟痛得大呼,奋力的挣扎,无奈二人手似铁箍难动分毫。
执法长老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目光如炬直瞪徐子麟,喝道:“你既是儒生就该在家修身养性,却跑上荒山野林与妖合谋,不光如此还诋毁狡辩,以汝之见,实难逃细作之嫌,来啊!”
“不,我没有,没有,我是被冤枉的,冤枉啊!”
徐子麟厉声狂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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