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主人是个读书人,离开不到一个月,小的已经命家中仆妇去打扫,换过被褥,再请人稍微修整一下花园就可以。还有,大少爷说从人牙子买下人,不清楚来历,也不知道嘴巴牢不牢,所以直接从夏家的家生子派四人过去服侍贺姑娘跟芹小姐,我家少爷说,尚将军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远志口齿伶俐的说着。
尚灵犀听得高兴,贺宁也是,立刻就屈了屈膝,“多谢这位小哥为我们母女奔波。”
远志见贺宁这样一个大美人跟自己说话,不太好意思,连忙低下头,“贺姑娘不用客气,我们做奴才的,本来就是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情,大少爷交代了要做到最好,那我们肯定要做到最好。”
尚灵犀喜道:“替我谢谢夏校尉,远志,也谢谢你,我不知道京城规矩这样多,身边没几样像样的东西,等我回到西疆,再派送礼物谢你。”
远志吓得双手乱摇,“尚将军切莫这么说,能为大少爷分忧,那是小的的荣幸,要是让大少爷知道小的拿了尚将军的礼物,小的会被打断腿的。”
尚灵犀一笑,夏子程哪有这么暴力。
以后就靠夏子程照顾贺宁跟贺芹了。
远志虽然说不用,但她回西疆还是会打点的,毕竟以后就靠远志联系贺宁跟夏子程,这条线千万不能断。
如果贺芹以后招赘的丈夫读书或其他有什么出息,还得靠夏子程帮忙张罗。
扣扣,又有人敲格扇。
尚灵犀奇怪,今日事情怎么这样多,“谁?”
“尚将军,还是我,店小二,有个叫做秋月的姑娘说想见您。”
秋月,姚玉珍的丫头。
远志居然二话不说,突然就钻进了桌帐底下——尚灵犀心想也好,免得姚玉珍知道夏子程跟她有联系,心里不痛快。
于是上前开了门,让秋月进来。
“见过尚将军。”
“什么事情?”
“我家小姐因为被禁足,不能来探视将军,所以想请将军到姚家一趟,毕竟以后相见无期,小姐想跟将军好好说说话。”
贺宁听了就来气,“尚将军可是堂堂五品官:一个七品官的庶女就想把人叫过府,你家小姐要搞清楚,哪怕她嫁了夏校尉,那也只是六品夫人,只有尚将军喊她,没有她喊尚将军的道理。”
秋月缩了缩脖子
上回春花跟尚将军打交道,结果被活活打死,这次她实在不想来,可是小姐身边的丫头只剩下她了,为了日后生活,她又不得不走这一趟。
“我家小姐说……说……”
贺宁看着秋月那样子就烦,“有话快说,说完就滚。”
秋月硬着头皮——小姐让她传达这些话真是疯了,可她只是个丫头,全家都在姚家做事情,又怎么能违背小姐的意思。出发前,小姐再三叮嘱她,确定她能一字不漏的转述,这才放她出来。
“我家小姐说,她不日就会跟夏校尉成亲,还会给夏校尉生下孩子,虽然您救了夏校尉,但成为夏少夫人的还是她,让您别难过。”
尚灵犀一阵好笑,“我有什么好难过。”
她的心已经给夏子程了,现在胸中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怎么会知道难过,她没事,好得很。
“我家小姐还说,说……”
秋月十分害怕,“说您杀了春花跟林嬷嬷,这笔仇一定要报,她会跟夏校尉好好生活,这就是对您最大的报复,哪怕您舍命救了夏校尉,他还是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一辈子。”
尚灵犀更好笑了,“秋月,你知不知道春花是怎么死的?”
秋月一阵颤抖,“奴婢知道。”
“我现在问你,姚玉珍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针对我?”
“奴、奴婢不知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还是说不知道,我就想办法弄死你。”
尚灵犀恶狠狠的说。
秋月想起她“西疆女魔头”
的称号,腿一软,差点跪下来,“小姐最近给夏校尉写信,催他派人来说亲,但夏校尉却只口头回覆,说自己忙,等忙完再说,小姐派人去打听,这才知道夏校尉在给尚将军找房子,听说尚将军打算在京城落脚,所以夏校尉便亲自打点,小姐气自己被摆在后面,所以命奴婢来说这些话。”
尚灵犀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传言会传成这样,姚玉珍脑子是装金鱼吗?她在京城落脚,弟弟才七岁,怎么当定远将军,那西疆的尚家军还等她回去呢。
实在不想说夏子程坏话,但眼光实在……
她能理解姚玉珍心急,都十八岁了,当然急,而且夏家今日荣华,可不是昔日能比,夏子程势必水涨船高,要娶公主也行的。
可是刚刚凯旋,回京自然诸事皆忙,怎么可能马上议亲,至少得先见一轮亲戚,再见一轮朝臣,这些快的话最少都要两个月。
姚玉珍又是庶女,虽然跟夏家有口头亲,但也仅限于口头,没交换婚书前什么都不是,嫡母肯定也不会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对她另眼相看,这次姚保往上升了一阶,从八品御医成了七品御医,但姚玉珍并没有分到品级,也就是说她这四年青春白耽误了。
她急,肯定急。
所以只要夏子程在意的都成了敌人。
贺宁没好气的说:“姚玉珍有本事,让夏校尉上门提亲去,派人来这里胡说八道,算什么东西?
一点礼貌都没有。唉,我都忘了不过是庶女出身,姨娘是个丫头,能有什么好教养,也为难她了。”
秋月怕尚灵犀,却不怕贺宁,见她污辱自己家小姐,急吼吼的回道:“你才算什么,又不是上品门第,凭什么看不起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