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真是什么不治之症?
此人明显比太医署那帮饭桶靠谱许多,沈弱流点头,
“谢老先生说得不错,我从约莫两月前便生出这些毛病,看了许多位郎中,但都说不出我到底患了何病,药吃了许多下去,却不见起色,近日症状越发严重,偶尔会觉得腹中刺痛……”
他看向谢甫,苦笑道:“还请老先生明示,我到底患了何种怪病?”
肉眼可见,谢甫脸色又白了几分,继续问道:“公子最近可有骑马等出游活动,而这刺痛症状是在此类活动之后才出现的?”
沈弱流点头,“是。”
谢甫继续问道:“公子近期可受过惊吓,有过度的情绪波动?”
沈弱流心下更觉这神医之名他当得,“是。”
遇刺之时,他便受了惊吓,至于情绪波动,他只要见霍洄霄那个混账一次,就要动怒一次。
谢甫嘴角胡子颤颤巍巍,迟疑道:“公子是否近日衣带渐紧,虽无食欲,但腰腹渐粗?”
沈弱流愕然,他自省,却是头回见这位老先生。
怎地他连此等福元他们近身伺候之人才会知晓的密辛都能诊看出来。
心下越觉这“神医”
二字名副其实,忙不迭点头道:“正是。”
这刻,谢甫只觉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后背密密匝匝起了冷汗,亦知眼前这位小公子身份究竟何其贵重,在他面前若不谨言慎行,只怕身首异处不过一夕之间。
然行医多年,得一“神医”
虚名,亦之为医者,要尽力医治每一个病人,挽救每一条性命,亦要讲求一个“诚”
字。
谢甫心一横,当即跪下,不再敢与沈弱流对视,
“草民试问,贵客是否为大梁沈皇室中人?”
沈弱流执盏一顿,半盏茶倾了出来,他看向行大礼的老人,心下一惊。
莫非这位神医除了医术了得,还会算命?
可他也陷入迟疑之中,天下沈姓皆为皇族,沈皇室一脉子嗣繁多,可到了他这代,郢都真正的沈氏血脉不过他与沈青霁,还有大长公主三位罢了。
沈青霁年过而立,而天下皆知当今圣上十六践祚,如今也才不过十八年纪。
若他承认自己姓沈,是皇室中人,便不难猜出他的真实身份。
一百多位太医不敢在他面前说的真话,沈弱流不觉得眼前这位老人敢。
想了想,他笑了,只怕在这位神医诊脉之时便已觉察到他的身份了,只是不敢确认而已,若他怕,便不会再问之后那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