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恩其给他讲了一下之后和陈雁行的谈话,又说:“她说她叫羽鸿,字雁行,我将来是不是该叫她雁行。”
“陈姑娘与咱们年龄相仿,叫字就可,若是师长称呼,便可直呼其名。”
裴峋给他解释了两句。
“我总觉得她的身世不简单,”
乌恩其回忆了一下,复述道,“只能敛衣卸甲解长剑,免得萧墙祸起空血溅。”
“她说的?”
“她说的。”
裴峋眉头拧起,半晌道出了一个名字:“陈茂霭。”
“谁啊?”
“本是一位将军,我记得在我幼时他便极有威名,跟草原打的有来有回。不料在一次重要战役时被草原骑兵大败,两个儿子都折了,就剩下他回去。”
裴峋慢慢地回忆着。
乌恩其道:“然后呢?”
“说他无能,殆败先机,斩首了。”
乌恩其眉头一挑:“照你说这位也是名将,就这么草草处置?”
裴峋说:“他败的极为蹊跷,朝中便有人联名说他与北方勾结,于是乎查也不查,便一刀斩了。”
“嗤,”
乌恩其冷笑一声,“怪不得屡战屡败,可真是宁可被异族打,也不愿自己人出风头。”
又说:“所以你怀疑这陈雁行是……”
裴峋点点头:“那陈将军武功盖世,据说是个万人敌,而且他膝下好像是有一个女儿。”
“有就有,没就没,怎么叫个好像?”
乌恩其问。
“南边人是不会把女儿说出来的,有几个女儿、叫什么名字,外人都不清楚。总之这陈将军一死,家里是彻底没了男丁,他夫人失了丈夫和两个孩子,直接跟着去了。”
乌恩其心里了然:“也就是说,这陈姑娘有可能便是陈茂霭的女儿?可惜了,我还想带她回草原呢。”
裴峋说:“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恨南边更多,还是恨草原更多。”
“那你恨谁更多?”
这话按理她不该说,但话已出口,她只好找补道,“我就顺嘴一问。”
“我恨自己最多。”
又晚了些时候,孟和依旧没回来。他们本约好在那青石小桥上碰面,因着客栈的窗子刚好能看到,两人便都偷懒没有下去,只轮着守在窗边。
可到了天色将暮,也没能等到孟和。孟和人生地不熟,又不太能讲南语,二人起初想着尊重她,不去管她的事。但如下实在是担心,商量了一下便出门找人。
一直找到戌亥交接的时候,连长街上的店铺都打了烊,也没能见人。二人商量了一下,一人守在青石桥,一人出去,一东一西轮着找。万一两人都不在,孟和回来看不见人,指不定就又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