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乱七八糟的,也不知真假。乌恩其便先把有关的都记下了,预备回去之后再一条条捋上一遍。
稍晚些时候,两人便回了王宫里。涅古斯的贺寿使初来乍到,这第一顿肯定是要在王宫里接风洗尘的。
换好了正式的衣裳,走廊上一盏盏灯已经点了起来,宴会的地方和旁的不挨着。只能从室外过去,乌恩其还没靠近正厅,便感受到了能把屋顶掀起来的喧闹。
一进去,里面的人正喝在兴头上,幺三喝四,见乌恩其进来,便有人大着舌头问这是谁,见过乌恩其的说这是涅古斯来贺寿的公主。
“好呀,公主……呃!来喝,来喝!”
人群里站起来个毛发浓密的瘦子来,那胡子多得简直让人分不清脸和脑勺。他端着个嵌了宝石的银酒杯,冲乌恩其远远举起来。
“老齐!你少在这喝高了发疯!”
边上人忙把他摁下去,被叫做老齐的“毛猴”
,屁股一挨到椅子上,便又拍着大腿唱起歌来。
“乌仁唐奈哟,骏马呀。
远方的山梁呦,开满鲜花……”
众人高声呼好,屋里的热气暖暖地烘着。乌恩其出于礼节,也饮了几杯酒,暗暗打量着这一屋子的权贵。
“咱们一帮老爷们,想必公主带着也无聊,不如你们几个把女眷叫来,另陪公主?”
方才摁醉鬼的那个人与乌恩其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随后提议道。
乌恩其默默记下他的面容,心中已然把他提到了需要提防的行列里。
“滚啊!谁要,呃,见到那个凶狼,呃!”
那被叫做老齐的一把挥开旁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大声叫道。
“你这家伙!有种就去当着嫂夫人的面说,哈哈哈!”
众人纷纷起哄起来。
又有人吱哇乱叫道:“他们二人也算修成正果了,老齐长得这德行,还款款深深的。”
旁人立刻开始笑:“察贺尔!你这家伙也懂得甚么叫情深意切吗?前头一个刚死,转头就又娶了个小寡妇!”
那叫察贺尔的男人沾沾自喜道:“放屁!我怎么就不懂了?她们俩未嫁的时候还是好姐妹呢!”
乌恩其听得心生厌烦,气燥难平。却因不在自己地盘上,便只能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嘴上说着“不胜酒力”
,转身出去了。
冬日里的夜风能把人吹硬,挨在脸上仿佛在被左右抽耳光。裴峋一出来就直打哆嗦,冻得像只缩脖子的鹌鹑。
“走,找个背风的地儿。”
乌恩其也不好受,当即领着人就要走。可还没到回廊入口,就迎面碰上几个人。
几个提着灯的侍女,拥簇着一位女人。乌恩其余光一扫,居然看见了下午那位圆脸的女孩,再定睛一看,那女人不就是领走圆脸女孩的那一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