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实话。
“我可以慢慢等。”
她说。
许清屿关上车门,眼里藏了几分危险,“等温淮亭送你回家?”
云徽摁手机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的看他。许清屿并没打算隐藏,薄荷糖的纸被折迭成一个小方块:“任由他碰你头发,在楼下有说有笑。”
云徽敛眸:“你跟踪我?”
许清屿没否认,看着云徽的裙摆,他在想,想温淮亭是不是有一天也会碰她的脚踝,握着她漂亮的踝骨,揽着她的腰,一遍遍唤她“月夕。”
那个画面,他光是想想就承受不住,恨不得拧断温淮亭的胳膊,将他碰过云徽的手一点点的擦拭干净。
“云月夕。”
他忽然沉声喊她,“你考虑他,不如考虑我。”
云徽有瞬间愣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看着他,从那双眼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她忽然有些不懂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清屿上前两步,到她面前,“追你的意思。”
云徽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讶和慌乱,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学着他的样子挑唇浅笑,“追前女友吗?”
她看见他点头,笑意褪得干干净净,“好玩吗?”
在分手五年后的今天,说要追她。
“不是玩,你知道我从不拿感情开玩笑。”
许清屿垂眼看着手里的糖纸,好半晌,薄唇微勾自嘲的笑了笑,似妥协似终于认输,“这五年,我很想你。”
陈子昂说他念念不忘,他并非念念不忘,而是从不曾忘过。
仿佛有人在用一把大锤在疯狂砸击头皮,那些被刻意压下去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云徽别开眼,看着远方亮着尾灯的车。
“那又如何?”
他说想她,说要追她。
那又如何,又能如何?
她声音很轻,一字一句,“许清屿,我们不是昨天才分的手,这五年里,哪怕你在任何时间告诉我,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回到你身边,但你没有。”
他躲了她五年。
仿若人间蒸发,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许清屿这个人根本不存在,是她臆想出来的,但那张合照告诉她,不是梦。
他真实存在过,只是又离开了。
走得干干脆脆,她独自困在那个胡同里,挣扎吶喊绝望着,到后来,她终于接受现实,他不会回来了,那些她守着不放的回忆,那些她念念不舍的承诺誓言,早已被他忘得干净。
她又能怎么办?
只有在日复一日的时间里,强迫着不去想,去忘,可等好不容易快要忘掉,他又告诉她,这几年他也很想她。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
哪怕一次,哪怕一眼。
云徽闭了闭眼,把心底的情绪尽数压下,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都过去了。”
没有指责,没有怨恨。
只是平静的告诉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