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陈旧不堪,稍微翻动一下就能散落几片泛黄的碎纸,裴钰轻着动作掠过几页,在上边寻到了一些关于鸟铳的记载。
萧楚见状,随口问道:“感兴趣?”
裴钰道:“从前没涉猎过多少,觉得新奇。”
萧楚听后起身走到了裴钰身后,覆上了他的手,带着人去指书上的那行文字,一边耐心地给他解释。
“这种火枪是一眼铳,威力极大,三十步以内打中鸟雀可以致其羽肉粉碎,到五十步外才有完形,不过百步就会力竭,所以叫做鸟铳。”
[1]
裴钰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你会用么?”
“本侯什么不会?只是这杆枪射程不远,倒不如弓箭来得好用。”
萧楚贴近了些,手翻了过去和他掌心相碰,十指紧扣。
“下回教你。”
裴钰犹豫了会儿,还是从他手里挣脱开来,转身看向他,说道:“萧承礼,你打算怎么办?”
萧楚挑眉,迫近了些,说道:“什么怎么办?圣旨在前,我难道还要抗旨不成?这批枪火定然是要给的。”
裴钰知道他又在心里藏事儿了,脸色冷了下去,一语道破:“我知道你想夺走三大营的兵权,我不会由着你。”
“裴怜之,刚还跟我心贴心呢,没想到你胳膊肘往外拐。”
萧楚脸色也不大好看,声音阴沉着,“我本就是神机营提督,从阉党手里拿回我自己的东西,也叫夺?”
裴钰上前几步,两人这么对视着,眼神里好像能闪出几瞬电光。
“我不信你的野心只在于京营的兵权。”
萧楚嗤笑了声,把人直接抱到了怀里,压低了声恶狠狠地说:“早跟你说过了,我要反,你拦着我也没用,我照样会摘了狗皇帝的脑袋。”
裴钰仰头看他,蹙眉道:“我是大祁的朝官,我不可能放任一个逆党作乱朝野。”
“是,可你在乎的到底是天子给你的这顶官帽,还是这片疆土里的饿殍遍野?民生艰辛你不管,管我一个正人君子做什么。”
他圈在裴钰腰上的手用了些力气,把人抱得更紧,裴钰贴着他的胸膛,连起伏的心跳都能感受出来。
“况且,我是逆党,那你是什么?逆党的枕边人?”
萧楚被他讲得胸中烦闷,连说话都沾了火气,恨不得现在就往裴钰身上一口啃下去。
“你不是正人君子,你是流氓,而且——”
裴钰双手捏住了萧楚的脸,开始不讲道理起来,“萧承礼,今早你说什么都听我的,原来是在哄我。”
萧楚一听都快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裴钰这般不讲理的模样属实少见,可爱得很,目光忍不住朝他一张一合的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