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自是听见了少女的那句轻轻的抱怨,喉结滚了滚,感觉有什么在渐渐失控。
他想藏起,但很可惜,二人靠得如今近,而她向来感知敏锐。
她心中也越发好奇,那股子新鲜劲儿怎么也过不去。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似是从压抑的唇舌间不小心泄露的闷哼。
姜姒察觉到那钳制住她手腕的力道似是松了松,心中一喜,连忙咻的一下抽回了手。
像匹脱缰的野马,甫一重获自由,便甩开绳索,撒开蹄子立刻奔着向往已久的绿茵而去。
啊……不行。
野马太贪心,光它的小胃口,是吃不下整片绿茵的。
她心中懊恼,便没收住劲儿。
一时不察的裴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血丝一片。
其实偶尔他也很唾弃总是披着所谓端方君子外壳的自己,很虚伪。
正如此刻,明明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但第一反应总是下意识地去阻止。
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方才被少女挣开钳制的原因,到底是因为疏忽不察,还是因为心底那一丝被他悄悄藏起的令人不齿的卑劣。
一时之间,青年垂眸看向丝毫不觉危险的少女的眼神,晦暗可怕,像是饿了许久、蓄势待发等待捕猎进食的猛兽。
而无人钳制的姜姒继珠玉之后,又找到了一件令她很是喜欢的新玩具。
原本初春夜晚就处处泛着丝凉意,不喜寒冷的她寻到热源后,自然对其无比爱不释手,宛如冬日里捧在掌心片刻也离不得手的汤婆子,在细嫩的手掌里翻来覆去地倒腾,直到双手都被烫得热乎乎的,也不肯松开。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另一件新奇的事。
那就是随着她肆意的动作,身下的青年也会随之有不同的反应。
譬如现在,她只是将新玩具摁在掌心下玩耍,就能听见从青年那把好听的嗓子里溢出的压抑低喘。
那低喘宛如一把烧在心底的火堆,让意识到青年的一切都能由自己掌控的她,整个人都无端兴奋起来。
像是猎人爱看垂死的猎物在自己眼皮底下做无谓的挣扎一样,当那种强烈的征服感如潮水般一阵阵汹涌袭来时,简直快活得令人头皮发麻。
“表妹……”
听见青年哑声唤她,埋在他肩窝衣裳里的姜姒抬头,不禁一怔。
不知何时,青年俊美面容上的冷静自持早已分崩离析,凌乱的鬓边发丝微微汗湿,垂眸看她时,眼角眉梢泛着的红意让整个人都露出了几分支离破碎的脆弱感,让她见之心中掠过一丝愧疚——
她是不是将人欺负得太狠了些?
新玩具和表哥,二选一,那还是表哥更重要一点。
只一瞬姜姒便做了决定,松开手,转而向上攀了攀,安抚似的亲了亲被欺负得惨兮兮的青年的下巴。
一下,再一下,又一下。
只是少女轻柔的啄吻非但没有给青年带来任何安慰的作用,还推波助澜地将他眼底的疯狂激得更失控了。
于是姜姒又听见青年轻声唤她。
“表妹……”
“嗯?”
“你、唔……喜旧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