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跑出去的冬艾又回来了,她站在屋外不敢进来,只在屋外头禀告道。
“在门外吗?”
太后又迅用帕子擦了自己眼中的泪,问道。
“还没,在院子里。”
冬艾道。
“传我的话给他,”
太后道,“告诉他不必进来了,皇后归宁,皇上要温课。”
“是。”
冬艾颔。
“母后…”
太后无奈冷笑,平静道,“既不喜欢恭儿,我便不让恭儿在你面前碍手碍脚,为你了却烦心之事。皇上最好也能尽下孝心,好好温习课业。”
太后说完,抬脚要走,却被承景叫住了。
“母亲,”
承景道,“儿臣问您一个问题。若是没有恭儿,您会不会多想我一点儿?”
“皇上,”
太后的身子轻轻摇晃,似风中一般,道,“若是没有恭儿,母后怕是活不到今日的。”
太后走后,承景怒气还未消,撕了眼前的画,直直地躺在草席上,听屋外流水滴下屋檐的声音。
方才还觉得这声音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现下只觉得屋音靡靡。
“来人!”
承景叫道,“把水给朕停了!”
“诶!”
一个小小的声音,承景奇怪,哪儿来的宫女这么不懂规矩,便又道,“给朕倒杯水来!”
过了许久,一个瘦小的宫女才端了一杯青瓷茶来。那宫女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仿佛是新来的,没用托盘,只用手端着,那茶水又是刚倒的,极烫。
那小宫女十指纤纤似葇荑,只指尖端着茶水,走在草席上有些走不稳,忽一个趔趄,将茶水泼到了承景身边的草席上。
“啊!”
承景的胳膊被泼到了少许,失声叫道。
“奴婢该死!”
小宫女迅跪下,磕头如捣蒜道。
“你怎么做事的?!”
承景起身查看自己的胳膊,怒道,“都烫到朕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是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