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便伤了,忘了我之前同你说过的了,这些都是你、男、人的荣耀。”
他微微俯身,坏笑着着重强调了那几个字。
苏百凝羞地拍了他胸口一下。
“唔……”
紧接着沈醉抬手捂住胸口,龇牙咧嘴地喊了声“疼”
。
他弯下腰,低低地抽气,表情痛苦,脑袋轻轻搭在她肩头。
“别装了。”
苏百凝无语,将他脑袋推起来。
她根本不吃他这套。她一直记着他胸口的伤,所以刚刚根本没敢用劲,怎么可能将他拍疼。
沈醉见小心思被识破,嘿嘿一笑。
“跟我来。”
苏百凝本不想搭理他,但终归还是看不得他那些新伤,拉起他手腕便走,沈醉在后面跟得慢慢悠悠,力气几乎全放在了她手上。
她将他拖进营帐,从自己的小包袱里翻出一瓶药酒,撕下两片软棉,认真地帮他清洗起伤口。
沈醉一声不吭,乖乖地坐着任她摆弄。
这样的伤口不可避免,他也不甚在意,在外征战时这样的小伤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这倒是第一次有人替他处理这些小伤。
这种感觉好像并不算差。
他指上、掌心里都有许多伤口,但唯有手背上的一条划得比较深。苏百凝最后掏出一小卷纱布,绕着他掌心转了几圈,最后在上面打了一个蝴蝶结。
“好了。”
他皱眉盯着那个蝴蝶结看了好久,又看了看她的眼色,权衡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说:
“拆下来,我不要。”
苏百凝语气也不容置疑,瞪着眼睛拒绝道:“不行,包扎了才不会感染。”
“我不管,感染就感染,绑着这个岂不是要让他们笑掉大牙!”
他闹起脾气来倒像是小孩子,和刚刚冷硬、严肃的萧文王完全不同。
“我看他们谁敢笑!”
苏百凝也硬气了一回。
包扎伤口有什么好笑的,不懂得爱惜自己的才是笨蛋。
沈醉呆呆地看着她气得鼓鼓的脸颊,心中突然有种被击中的感觉,脑中无限回放着她刚刚那句很有气势的话。
救命,这就是被维护的感觉吗……
他傻傻地跟着她用早膳、收拾行囊、走出营帐,接受来自一众熟悉的人的不熟悉的震惊目光,然后看着她挡在自己前面,声音中略带些颤抖但故作坚强地说:
“都、都不许笑……”
而后所有人都立马严肃起来,面上不再带着一丝笑模样。
苏百凝悄悄在背后拉拉他的手,好像在说——“看吧,有我在,他们都不敢笑话你!”
却殊不知,是沈醉在她身后助她狐假虎威了一把。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都是同样的行程,日复一日的赶路,越往北气温明显越低,苏百凝彻底离不开那件狐裘大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