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了钟毓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却以为是她不跟他去京城,他有些不高兴。
既然是无法更改的事情,她也不会退让,只朝他笑笑没有放在心上。
岳绒举着香烛走在前面,小心不让香灰和烛泪滴在手上,领着钟毓、福顺、齐家三姐弟,还有桃子、大鹅和栗子,也算是一列了。
他们出门就遇到了不少人,汇成一处,逢桥必过。
走了一个多时辰,岳绒就厌了。
实在是这葱白米色绫衫美则美矣,却太过单薄。一路走下来,她浑身都要冻僵了,活脱脱就是个勉强能活动的冰棍。
可大家都在一起还没走完,她也不好独自离开。
她回身见钟毓身上依旧披着大氅,看着很暖和的样子,笑着凑到他身旁,朝他讨好地笑。
又是这副样子……
钟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良久之后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岳绒愣了下,小心翼翼地戳戳他的肩膀,“你昨儿晚上不是不生气了吗?怎么又闹脾气了?”
闹脾气?
好似他是不懂事的娃娃。
钟毓不猛地转头看她,见她满脸无辜,根本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他瞬间有些无力。
捻捻眉心,他无可奈何道:“你想干什么?”
岳绒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立马道:“我太冷了,我能不能让我到你的大氅里避避风?那个,我看你的大氅挺宽大的,肯定能放下我们两个。”
“就这个?”
钟毓脸色铁青。
岳绒被问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个啊?我还能有什么事儿?”
钟毓一直压在心中的怒火突然抑制不住露出几分,“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朝我这么笑!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谄媚小人!你这副样子落到别人眼里像什么样子!”
岳绒被吼得笑意凝在脸上。
半晌,她才委屈道:“我以后不朝你这么笑便是!再说,除了你,我还不稀罕朝别人这么笑呢!”
福顺和齐家三姐弟没想到他们两个突然吵了起来,尴尬地立在一旁,恨不能他们没长耳朵。
张繁拽拽张珍的手,“姐姐,钟大人和钟夫人怎么了?”
岳绒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珍又怎么知道?
张珍摸摸张繁的头,低声道:“钟大人和钟夫人可能在有些事情上有了分歧,不过不要紧,他们过会儿就会和好的。”
张繁恍然大悟:“哦!就像爹娘一样,为了小事儿吵架,可不过一会儿又和好了。”
张繁丢开张珍的手,吧嗒吧嗒跑到气氛僵硬的钟毓和岳绒身边,高声道:“钟大人,爹爹说过,做丈夫的要让着妻子儿女,要不然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的!”
张珍听着忍不住抿嘴笑了。
钟毓却既尴尬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