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知学生证上的照片。
她说,“言知,我讨厌你。”
照片上的少年却笑容依旧,他端正的立在墓碑上,但却再也看不到口中说着讨厌她的少女一串串泪珠滑落到草地里,在黑夜中染湿了一叶又一叶葱绿。
他将自己永远停在十八岁,然后连带着将骆央央也一并钉在了原地。
记忆就这么向前走着,一帧一帧滑过的七年岁月里,她的人生轨迹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改变。
唯一比较大的改变,是她的哮喘没了。
除此之外,再无旁的。
为什么
骆央央垂下脑袋,为什么这一次未来的世界依旧没有言知。
她明明已经提前警醒言知不要再骑车了,为什么这一次他还是没能活下去!
她真的想不明白,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言知会在她提醒之后依旧选择同一天来结束他的生命。
他将进入深眠的自己安详浸在满是水的浴缸里,然后决然的和这个世界说了再见?
不可能,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他从来都是为别人着想,从来都是害怕麻烦到别人的人。
他不可能没有想过,如果在6月1日结束生命会对她造成多大的冲击。
绝对是中间出了什么事情,绝对是那些她不在的日子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封写在绿色信纸上的遗书她看了,在纸上跳跃着的字符看起来丝毫不像离别的话,反而像是他的道歉信。
他说他只是去找爸爸妈妈了,让叔父和阿初不要伤心。还拜托叔父帮他瞒着这个消息,等有同学问时,只要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到达最后的旅行地。
他说抱歉,让叔父辛苦处理他的后事。
他说抱歉,但他只想让大家记住他平时的模样。
最后的最后,言知提到了她。
“同桌”
,他这么“唤”
着。
他说,二人能为同桌的那段时间他很开心。
他说,拜托骆央央同学不要为此生气。因为二人的约定他没有爽约,生日礼物他都提前准备好了。
他还说
希望她健健康康的一直快乐下去。
狗屁的快乐,骆央央泪流满面。这个傻子,那夜她分明和他说了二人再不是朋友,他却为何还是
难熬的靠在落地窗上,骆央央用手背盖住双眼,她本以为2024对她来说会是个完美的新年。
可言知他。
还是不在。
冰凉的金属贴在她发肿的眼皮上,骆央央拭去发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