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武改变了主意,唯恐继续拖延下去,朝堂之上对于刘鲦的拥护声会越来越高。
这刘鲦,已是成年人,家中有妻有子,一旦他成了帝王,窦武就成了太后的娘家人,身份截然不同,地位也跟着不一样了。
所有世子之中,窦武最不想选择的就是刘鲦!
他在书房中来回渡步,心中拿不定主意,于是又来到太后宫内,询问女儿的意见。
窦太后说道:“刘鲦只比哀家小了五岁,若他为帝,让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称呼哀家为母亲,他别扭,哀家心里也别扭,这算什么事?父亲难道就不能选年龄更小一些的吗?”
“众位世子之中,年纪最小的十一岁,除了出身贫寒的刘宏,其余人都已经成年。”
窦太后干脆道:“既然如此,那就选最小的便是了,年纪小的才好养,待他认我为母亲,处一处还能处出母子感情来。”
“可他,自小无父教导,也无师长引导,家道中落,如何能为帝?”
窦武早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刘宏这个人选。
窦太后皱眉,反过来劝窦武:“正是因为年纪小,没人教,他才只能靠我们。”
太后的话语,像一缕羽毛,轻飘飘扫过窦武的心头,他眉头一跳,表情渐渐凝重起来,竟当真沉思起了其中可能。
“父亲不如派人去打听一下刘宏的背景,看看他是不是当真无依无靠,若真如此,岂不是上天赐给父亲做三朝元老,权倾朝野的机会?”
窦太后一心想要个年纪小的儿子来孝顺自己,而不是年龄与她差不了多少的“儿子”
,再带上“儿媳妇”
来隔应她,将她独自一人荣养在宫内不闻不问,那与曾经的苦日子又有什么区别?
反之,有小儿认她为母,还不得对她感激涕零,日日请安拜见母后,不懂政务的时候还会请求太后垂帘听政。
窦太后孤傲道:“拿捏住一个小儿,可比为成年帝王效忠更能为家族带来荣耀,日后还能让他娶我窦家女,连出两朝皇后,再诞下有我窦家血脉的继承人,我们家族可就真正成了皇亲国戚了!”
来自窦太后的蛊惑,令窦武大脑懵了一瞬,他被太后形容的大好光景所吸引,产生了片刻失神。
刘宏何止无依无靠,他家中仆从散尽,只剩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叔伯都死了干净!
原先最劣势的出身问题,竟成了刘宏能够胜出的关键。
“父亲以为,哀家说的如何?”
窦太后身居后宫,身边除了宦官就是宫女,若后宫中“有心人”
出手,想要将一个本就不太聪明,又锱铢必较的女人洗脑,那太容易了。
窦武心绪复杂:“让我好好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他的心绪如潮水般翻涌起伏,手心湿热一片,坐了片刻就匆匆离开了皇宫。
李膺在少府任职最高长官,负责管理属下的人请点帝王私财,收纳地方上贡的贡献,以及宫廷所有的用度。皇宫空虚,他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大部分时候,只需要指下属求完成用度调用,为内宫送来的用度栏目盖章签字即可。
每日悠闲地点卯半日,下午就是逗学生的时候,那是李膺最大的乐趣所在。
他每天最大的盼头,就是下午给两孩子授课的时候。
因李膺近日有些咳嗽,曹瞒拉着刘宏一起,将院子内的一棵梨树给祸害了,请曹节搞来了些许贝母,与梨一块炖煮了给李膺送去。以真心换真心的法子最能打动人心,何况李膺对曹瞒本就好感极高,相处久了,真是恨不得那是自家生的娃。
曹瞒不能出入宫廷,但李膺可以,于是靠着这位线人,与在外头翘首以盼的曹嵩通信联系。
每次去送信的时候,李膺都是嘴角上弯,心情愉悦,他甚至询问曹嵩多次:“你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活宝?”
“这小机灵鬼,怎么就让你给生出来了?”
话语之中,笑意盈盈,看好戏有之,更多的是羡慕。
“我家孩子要是有你家阿瞒一半聪慧、贴心就好了。”
曹嵩见不到儿子,李膺还总是来到他面前炫耀,一肚子思子之情都喂了狗,每当听到曹瞒又干什么了,又是头疼,又是生气,一听李膺有意与他抢儿子,吹胡子瞪眼一阵跳脚。
这不,下午又到了,李膺将曹嵩的回信交给了曹瞒,清清嗓子,开始了今日的教学。
他们之间的教学模式,多以两个孩子提问为先,李膺回答,举一反三再问,教之以更多相关知识。其中内容丰富,知识面广博,也正因为如此,无论是曹瞒还是刘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