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口酒,懒洋洋地调侃:“事先声明一下,如果你一直搞不定星晓,我结婚那天你就别来。”
时砚池撂他一眼。
果然症结还是在夏星晓身上,卫誉不置可否地动了动唇角。
“南瑾想让星晓做我们婚礼的主持人,星晓已经答应了,别到时候因为你,把我的婚礼搞黄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补充道:“对了,伴郎我也得尽快找个替补,免得你们同台尴尬。”
说完他还真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机通讯录,开始从上往下翻。
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时砚池一把夺过卫誉的手机,随手掷到沙发一角。
“安心结你的婚。”
脸上的笑意一直在,卫誉给他倒了杯酒,“我发现你这人,特别喜欢跟自己较劲儿。”
时砚池手肘扣着额头,草草看他一眼。
“我就纳闷了,跟谁在一起不一样,什么女人替代不了?”
卫誉是打从心底理解不了他的爱情观。
“合则聚,不合就散,就算是遗憾,六年了,也该填平了,你怎么就过不去这个坎儿呢?”
时砚池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没遇到夏星晓之前,他一直是洒脱的,甚至是凉薄的。
分开之后他也一直催眠自己:没有谁是无法忘记的,如果现在忘不掉,那一定是时间不够久。
国外的大学,美女又多又主动,吃饭聊天他来者不拒。喝酒、泡吧,游戏、打球,他急需去经历一些放纵的快乐。
中秋节,又是一个聚会的好由头,反正二代圈里最不缺的就是狂欢的理由。结束了当晚的party,他独坐在公寓的天台上,从震耳欲聋到寂静无声,孤独接踵而至,心里有一个再多声色犬马都填不满的巨大黑洞,还有一个名为思念的种子生了根。
他的心太大,再多的狂欢也填不满;他的心又很小,一颗星星就能填满。
那些难眠的夜,浮沉的心,冰冷的梦,遇见与失去受命运的裹挟,不甘心又无力抗争,才是爱情里最大的悲哀。
“既然就是放不下,那就好好把人追回来,你跟自己喜欢的人较什么劲呢?”
卫誉靠在沙发上也打了跟儿烟,两人的烟气撞在一起。
“你忘了自己怎么出国的?”
时砚池垂了眼,咬了咬后槽牙,冷笑一声。
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当时纪碧云上门挑衅已经严重抑郁的何韵,他情绪上头失手将怀孕的她推倒,层层迭迭的血顺着楼梯流下去的时候,他没有一丝愧疚,心里只有痛快。
时序一个巴掌打散了他们的父子缘分,纪碧云不依不饶地要报警处理。
可时序纵然再不是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时砚池出事,为了安抚纪碧云,他承诺将时砚池和何韵一起送到英国,以后不再回来。
何韵不想儿子出事,就以治疗抑郁症为由,逼迫时砚池答应了。
民事诉讼的有效期是三年,也就是说时砚池三年内不能回国,否则纪碧云随时可以起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