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她那双眼瞪着苏海棠像要吃人,若非警察在场,她恨不得冲上去用竹条抽的她皮开肉绽,可当着警察的面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可那一口恶气不发出来憋得难受,她看向周围冲她要工作的村民,想到若不是他们来闹,事情或许不会到这个地步,心里头的气一下子转移了,冲着村民歇斯底里道:“你们想要城里那个工作,做梦!”
苏江河看过录取通知书,又听了沈毅的解释,气的猛烈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拉住海棠的胳膊:“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从今天开始,你住到三爷爷家来,我让你三奶奶给你收拾房间,你立刻搬过来,上大学的钱你也别担心,三爷爷给你出!”
“谢谢三爷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里是我家,我不能离开。”
这套房子是原主父亲留下的,苏海棠要是搬走,岂不是便宜了杜家人和陈韭花,她要把他们都赶出去,至于上大学也不用花钱,况且她已经有了挣钱的法子。
“可是——”
苏江河还想再说什么,被苏海棠打断了,“三爷爷,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自己被欺负,谁都不行!”
她目光灼灼,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苏江河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他不再劝说,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陈韭花。
苏江河拐棍捣在陈韭花和杜春杏跟前的地面上咚咚作响,质问她:“你不是说录取通知书烧了吗?烧了怎么会在杜大山身上?我们老苏家的人还没死绝呢,你们就敢这样作践我们苏家闺女,我告诉你,海棠以后跟你们两口子没关系了,你们再敢打我们海棠的主意,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放过你们。”
“我看他们两口子是一开始就打着卖掉海棠录取通知书的算盘,才说海棠没考上大学吧。”
“对,都说后妈黑了心肝,陈韭花你说你这后妈当得,何止黑了心肝,简直是吃海棠的肉喝海棠的血。”
“我就说她陈韭花为啥非要养着海棠,原来是把海棠当摇钱树了。”
“多亏警察同志发现的及时,这要真被卖了,海棠这辈子可就毁了。”
“太不要脸了,这种丧良心的事儿也做得出来。”
“一边瞒着海棠录取通知书到了,骗她去城里打工,一边要把海棠的通知的卖了换钱,陈韭花,你这事儿做的可够绝!”
“果然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
见陈韭花不肯介绍工作,村民们也不乐意了,难听的话一句跟着一句,陈韭花像个鹌鹑似的佝偻着背缩在杜春杏身后,臊的满脸通红,头都要垂到胸脯上了。
杜春杏一阵烦躁,强忍着才没推开陈韭花,她暗恨亲爸亲哥办事不靠谱,苏海棠没去刘厂长家就罢了,通知书也没卖掉,还让警察抓住了,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自从她重生后,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的预期发展,怎么最关键的时候出了岔子,不行,她不能让苏海棠上大学,她要想法子把苏海棠留在小林村!
“警察同志,谢谢,太感谢了,”
苏江河上前握住沈毅的手,“我是海棠的三爷爷,我代表我们苏家所有人谢谢你,谢谢你保住了我们海棠的通知书,让我们海棠有大学上。”
沈毅哭笑不得,反手握住苏江河的手:“爷爷,我这是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好好——”
苏江河感动的热泪盈眶,“海棠,快,快带沈同志周同志家里坐,别杵这儿了。”
“嗯。”
苏海棠收起录取通知书,邀请沈毅和周粥去家里坐。
“我就不进去了,”
周粥和沈毅对视一眼,对村长道,“我有些情况想向陈韭花同志和杜春杏同志了解一下,村长,你看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
“去村部吧,会议室正好没人,”
村长略作沉吟,看向陈韭花和杜春杏,“你们俩跟着去村部,好好配合警察同志,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为杜大山和杜建设争取宽大处理。”
村长以为沈毅和周粥是为了苏海棠的通知书询问陈韭花和杜春杏,没觉得事儿多大,一来通知书没卖掉,二来都是自家人,只要能说服苏海棠不追究,俩人应该也就没事儿了。
“你们都别跟着了,该下地下地,该上山上山,这眼看中午了,上午的活儿都干完了吗?”
村长撵人,村民们嬉笑着三三两两的散去,有好事的想打听情况,赖着不肯走,跟着村长去了村部。
杜春杏看了眼正和沈毅说话的苏海棠,心里头没有来的一慌,被陈韭花拽着往村部去了。
待人散尽,沈毅跟着苏海棠进了院子。
苏江河原本也打算一块儿进去,沈毅却说有些事要单独问苏海棠,他只得先离开,走的时候还叮嘱苏海棠回头到他家去一趟。
“屋里热,院子里坐吧。”
苏海棠进堂屋搬竹桌。
“我来,”
沈毅从她手里接过桌子放在院子里,“今天过来,除了问询陈韭花和杜春杏,我也想再跟你了解些情况。”
“你先坐,”
苏海棠又从堂屋搬了两把竹椅,“我给你泡壶茶。”
她想到方才杜春杏说杜建设拿回来的好茶,跑到陈韭花和杜大山的卧室里翻找,果然在陈韭花藏东西的箱子里看到一包西湖龙井。
她也不客气,直接撕开抓了一些放进碗里,又想到那天在公安局,听到女警说给沈毅用糖水泡茶,又从箱子里翻出一罐子白糖,倒了一些在碗里,这才去堂屋倒开水。
苏海棠把茶碗放到沈毅跟前,又打开糖
罐:“也不知你的喜好,糖我没敢多放,你尝尝,要是不甜你再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