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说:“先办正事。”
这孩子废话怎么这么多呢?肯定哪个都不能留啊!人家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们这都别了四五十日了,怎么卫州鸣还越变越倒退了?云昭横了卫州鸣一眼,“带路。”
跟着卫州鸣来到医馆后头的一间小屋里,里头满是血腥气,云昭看了一眼在榻上躺着的谟吉,眉头皱了皱——看起来谟吉这次伤得不轻啊。
照这种情况,别说是骑马了,就算是坐马车都够呛。也别说坐马车了,能坐着都够呛。
回头再看骆萱,她竟是半分都不担心,双手环抱于胸前,还在悠闲地打量着她。
真是应了云昭那句话,这位公主的心可真大……要她的亲哥被人伤成这样,云昭能当场给急死。
不过她也没有这个机会和福分了,她长长叹了口气。
活着,能活着就已经是够好的了,可能骆萱公主深谙这个道理吧,倒也是个通透之人。
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都应该知道这个道理,生死万般由不得人,都是命啊……
顾文若问大夫:“老先生,他,大概几日能好?”
大夫却答道:“百八十天吧?伤成这样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百八十天?”
云昭咬了咬牙,这该死的孟光!该死的陈王!就算她云昭能等得起皇帝能等得起吗!她下意识地看了顾文若一眼,仿佛在询问他: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只是顾文若此刻也没了办法,他也沉头想着,总不能去天上求个灵丹妙药回来给谟吉吃了吧?
骆萱的声音依旧清朗,她问道:“能否请各位先出去一下,我想和你们将军单独谈谈。”
大家显然有些犹豫,不过得了云昭的命令,没有人再说些什么,转身退了出去。对面是个姑娘,顾文若没什么好担心的,便也跟着众人一块出去了。
等这道房门一关,空气中氤氲着的药香和血腥气更加浓烈了。
这个味道云昭实在习惯,此时闻着也并未觉得不适。她在骆萱对面坐下,抬眼道:“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骆萱的唇角轻轻勾起,是个好看又爽朗的笑容。只是她弟现在半死不活的,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还没等到骆萱开口,身后便有一道强劲的声音划破了这氤氲着的药香和血气,直直冲到了云昭耳底。
那熟悉的声音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号召力,低沉道:“多日不见,竟不知大将军如此担心小王安危?”
谟吉
云昭与这道声音的主人打过太多年的交道,她下意识地去看床榻躺着的那人。那人命悬一线,根本不可能开口。
惊疑也只在云昭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她便立时明白过来,警惕地扶上身侧的刀柄,看着声音的主人迈步来到眼前。
这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让她的声音疏远又寒冷,她盯着来人道:“谟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