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屿颇为不满地抬起头:“你现在还有闲工夫想吃什么?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
沉卜趁机推开他,坐在了椅子上,煞有其事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是急你之所急。”
说着她又开始发散话题,“鱼怎么样?我今天晚上刚吃了一份酸汤鱼,味道很不错,我找找看附近有没有……”
说着又开始低头划拉她那个破手机。
叶屿两手一撑把人圈在怀里,高大的身躯朝她俯来,抗议道:“某些人把我骗来这里,结果自己又开始性冷淡了……”
沉卜很想说前天确实有些过火,她现在身上的印子都还没消掉,上厕所的时候下面还会隐隐作痛。
她抬起头,朝他嫣然一笑,决定换个话题:“不好奇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吗?”
说到这,叶屿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出来,别说什么礼物了,昨天给她打电话就知道,这人铁定是不记得的,不过他也不拆穿她,只是身体懒懒地往墙上一靠,“别装了,除非你现场能变朵花出来!”
沉卜笑着没说话,只是手往自己的背包里伸。
叶屿一边提醒自己别上当,一边忍不住视线随着她的动作往包里瞟。
沉卜看着他,往外拿的手故意一顿,叶屿的视线也随之一停,他抬起眼来,看着她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通。
叶屿气得正要伸手去捏她的脸,手刚伸出去,就见沉卜从包里掏出了一卷……画轴?
简单的素描纸卷着,中间系着红绳,红绳上头好像还坠着个三角的红色布料装饰。
叶屿下意识接过。
“打开看看?”
他不自觉站直了身体,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着,一时半会怎么也解不开那红绳,末了还是沉卜看不下去,帮他一起解开,顺道调侃了一句:“叶总还没看见里面的内容,就已经感动到这种程度了吗?”
叶屿破天荒地没回怼,他小心翼翼地摊开那张画纸,仿佛是什么流传千年的珍宝。
黑白素描,画的是他。
舞台上,领奖的时候偏头一笑。
身后的背景和人都是廖廖几笔,唯有他的眼睛和笑容精细勾勒,极度传神。
叶屿看到的第一眼,觉得那画的不是他,因为那画上的人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柔又耀眼,嘴角噙着的笑他自己看了都觉得仿佛春风渡过,万花盛开。
然而,那就是他。
因为他的手里还拿着那他们当初参赛的大奖,上面还印着他们的作品名称和人名。
最令他心神震荡的是画作右下角的落款日期,是在他们比完赛那一年的六月,也就是他本科毕业那天。
“画得像吗?”
沉卜双手自然地背在身后,朝他探过身子,随他一起偏头看那幅画。
叶屿几乎被震撼地说不出来话,他牢牢地盯着她的侧脸看,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沉卜见他不吭声,抬头询问地朝他望去。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过去那些年垒起的高墙,在这半年无数日夜的亲密接触和温言软语中也都屹立不倒的高墙,在此时忽的就轰塌倒下,化为一瘫齑粉,随着窗外接续不断的雨,被冲向不知名的地方,四散开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卜那些油腔滑调在此刻的氛围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坦白认错,“实话说,我确实没给你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
她指了指,“这个就是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了,你要是不喜欢明儿带你去商场再逛逛……”
叶屿看着她视线飘来飘去努力解释的样子,心里又高兴又生气,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控诉道:“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贪金爱银的形象啊!”
沉卜其实知道他肯定喜欢这个,这不就是他一直以来真正想要的吗?
她又不傻。
不过临了送出去了,又觉得虽然是有意义但又好像不够贵重,她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捣鼓起来。
沉卜决定给这份礼物再加一份码,她的头靠在叶屿的肩上,手指勾起他手里刚刚解下的红绳,说道:“叶总在我心里自然是光辉伟岸,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叶屿正准备回句什么,就又听见她说:“这是我之前求的护身符,陪了我好多年,也送你了。”
叶屿一颗心倏然毫无节奏地狂跳起来,比之前更加激烈地四处撞击着,仿佛要从他的身体里破出。
叶屿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直直地盯着她,眼睛烧得都有些发红。
沉卜故作惊讶地刮了一下他的侧脸:“叶总这是要感动得哭出来吗?”
回答她的是铺天盖地的气息与炙热滚烫的吻。
她情动地伸出手搭在他的脖颈处,任由对方将自己口中的氧气全部掠夺一空,放纵他对每一处的攻城掠地。
一吻完毕,两个人都难以自持地微微喘着气。
叶屿抬手将那红符收好塞回了她的口袋,哑着声音道:“画我收着了,这个符你自己留着。”
沉卜明白他的意思:“也行,改天去给你求个新的。”
她的眼睛里还有刚刚呼吸不上而弥漫出的水汽,在灯光下闪烁着跃跃金光,格外动人。
叶屿低头在她眼睛上轻吻了一下:“画我很喜欢,带回去就裱起来挂在床头……”
沉卜还没来得及调侃他,就见他顿了一瞬又道:“不行,挂床头我上班的时候就见不到了,不如放办公室……”
沉卜心说那也太招摇了。
又听见他说:“这样我晚上回去也看不到……你能不能再画一幅给我?两个地方我都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