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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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北方前线战场。
谢军大营,赵晏然挥拳殴打了总旗,营地内所有人都对他怒目相视。
赵晏然不愿道歉,直接离开了驻扎地,却正好遇见了一队勘察的鞑靼士兵。
他没有躲藏,迎敌而上,杀死了大部分鞑靼士兵。
然而就在只剩最后一个敌人时,赵晏然突然浑身无力,跪倒在地。
赵晏然想起方才在营中喝了一碗水,明白了水中有毒。
但为时已晚,他再无力将剑刺入更深一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面鞑靼人挥刀向自己劈下。
赵晏然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闭上了眼,过往种种仿佛走马灯在他脑海中闪回。
但下一刻,预想中的剧痛没有来临。
赵晏然茫然地睁开眼,看到鞑靼人睁着眼捂腹部的伤口,然后仰倒摔在地上,彻底断了气。
原来,赵晏然方才砍鞑靼人的伤口极深,对方未能坚持到杀了赵晏然,便咽了气。
赵晏然心神一松,身体晃了晃,也倒在了雪地上。
暴雪的夜晚,赵晏然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只能忍受着寒冷一点点剥夺他的生命。
这样下去,不出两个时辰,他就会被冻死。
他愈发困倦,刺骨到麻木的寒冷让他只想伴着呼啸的风声入睡。
但他很清楚,闭上眼睛,便再也睁不开了。
此处地势偏僻,夜色已深,营中战友都已睡下,不会有人发现他受了伤;何况即使他们知道他出事,也不会来寻他。
他将在这里被冻死。
不过……这样也好。
赵晏然心想,如果能就此睡去,他便从失去知慈的痛苦中解脱了。
赵晏然眼前看到了漂浮的白光,他已经分不出这是眼前真实的景象,还是他大脑中产生的幻觉。
他看见知慈站在白光中注视着他。
“别睡,赵晏然,醒醒。”
她逆着光唤他。
赵晏然望着知慈被白光笼罩的五官,轻声呓语。
“你来接我了吗?”
他努力想看清迷雾中令他魂牵梦萦的人,但他越是努力,知慈的面目救越模糊。
“……我很想你。”
赵晏然哽咽道。
白光中的知慈没有回应。
于是赵晏然低低笑了起来,“……我又开始痴心妄想了。你根本不可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