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垂落,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像是下班回来就坐在了这里,因而整个人依旧是干净整洁的,只是闭着双眼,眉心蹙顿,一看便是心神烦扰,神情颓废。
张小茂用毛绒拖鞋,踢踢他的膝盖。
“死啦?”
男人慢半拍地抬起头,深邃的眼睛里燃起一簇星火。
“宝宝?”
似是不相信张小茂的存在,虞帜用力按了按自己的鼻梁骨。
他知道,那天晚上听到张小茂说“我们成为陌生人”
后,他冲动了。他像野兽一样把小茂压在沙发里,激烈地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
这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风,他很少有如此贸然粗鲁的时刻。
事后,小茂跑走了。
虞帜不敢想象小茂是什么心情。想必是勃然大怒的。他心中后悔万分,郁闷万分,无法疏解。
生命中再也没有如此愁苦的时刻,唯有借酒消愁。
虞帜确定眼前的小茂不是幻想,不是梦境。他展开双臂,搂住张小茂的小腿,张小茂嫌弃地把他踢开。
好了,他要开始秋后算账了!
虞帜喝醉了,虞帜现在打不过他,也不能再把他压进沙发里。
“你那天亲我干什么?”
张小茂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审问。
虞帜坚毅唇线嗫嚅一瞬,似乎觉得语言苍白无力,最终无言以对。
“我很后悔。小茂。”
虞帜眼下淡淡青紫,少见的疲态:“对不起,宝宝,我伤害了你。如果再来一次,我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他态度恳切,握住张小茂的指尖。
他试图亲吻张小茂的手背,但张小茂把自己的手抽走了。
如果?
没有发生过?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虞帜让他烦恼了这么久。
张小茂在虞帜的膝盖上狠狠踢了一脚,一点不留情!虞帜闷闷低哼一声。
“你想当一切没发生过?想都别想!”
张小茂在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死命地捶,为自己报仇雪恨。
“让你欺负我!敢亲我!打死你!”
虞帜被他捶得,呼吸都带着拳头砸在身体上的共颤。
邦邦邦邦邦!
直到身体的痛感阵阵传来,他才觉得怀里的小茂是真实的,鲜活的。
梦里的小茂,总是离他而去。
现实里的小茂,却回来了。还用拳头打他。
虞帜不知是喜是忧,心中百转千回,搂住张小茂的肩膀。张小茂举起拳头,正对他面门,示威般晃了晃。
“还敢不敢亲我?”
虞帜问:“宝宝原谅我了吗?”
“没有!”
张小茂果断道。
虞帜把他的小拳头握住,挨近到面颊上:“打这里手不疼,宝宝。”
张小茂打累了,虞帜骨头和肌肉都硬得要死,邦邦邦邦,虞帜面不改色,倒把他累得呼哧呼哧的。
他偏不顺虞帜的意。
张小茂把自己的手拿回来,改用眼神逼问:“回答我、我的问题。”
张小茂一双猫眼睛瞪得溜圆,想把气势拿出来,奈何大喘气换气没换过来,中途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