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哪儿抓人呢?
他散漫又冷酷地计算着逃跑路线,运筹帷幄地想着,然后对上了一道居高临下的目光。
深夜入侵卧室的怪物捕食孩子,但殊不知孩子没睡,在狩猎怪物。
“边伯贤学长,”
简欢站在那里,她的站姿和神态都表明她一直在等边伯贤上来,她的腿没有抖,她的脸色不白,她的眼神镇定,但笑容还是柔和谦恭的,但她看起来不像是刚刚那只怂得一批的鸵鸟了,“我能和你说一点事情吗?”
她的言语依然是礼貌温和的,但已经掺杂了个人的意愿,“我”
,不再是以“你”
为中心。
“你在这——”
边伯贤撩起眼皮仍遮去了小半眼瞳,他眼角下垂,嘴角却勾着,显出一种笑不达眼底的诡异矛盾感,他不动声色地逼近了前去,审视简欢的脸,“等我?”
他逼过来了,简欢却没退。
要知道刚刚十多分钟前,她还被会因为他的靠近瑟瑟发抖。
离得这么近,简欢才能看见边伯贤其实是出了一点汗的,声音也有些不稳,但他的眼睛深黑,黑得像两个无底洞,威慑力没有因为体力的下降而削弱半分。
“嗯,边伯贤学长,因为我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
简欢微微垂下头,这倒和她之前一贯的怯弱形象相符,“非常,非常想弄明白。”
“现在舌头倒捋直了,刚刚还那么怕,”
边伯贤笑起来,离得太近了,那闷闷的笑声从胸膛里震出来,似乎要带着简欢一起共振似的,但他眼神又冷又刺,“装的?”
凶残的怪物被算计了就恼羞成怒撕碎了孩子,但是疯狗对着小兔子有另外的企图,所以他难得没伸出利爪将猎物开膛破肚。
边伯贤学长真的表里不一。简欢打了个颤,想。她的直觉没有错。
“不是装的,我确实有些,说实话,”
简欢咽了口口水,轻声道,“怕您,边伯贤学长,你似乎是在接近我,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而且想不明白,这对我造成了困扰。”
边伯贤笑了声:“怕我,为什么。”
“因为学长,”
她这时候才觉得有些腿软了,但到底没那么怕,想想对方能拿自己怎么样,总不能在学校里打她吧,她看了眼路边的监控,壮了壮胆子,老实回答,“不是非常像个好人。”
“好人?”
边伯贤没有被冒犯,从上扬的嘴角还能看出愉悦的情绪,他低声说,“发好人卡确实没必要。”
简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那现在怎么又不怕我敢跟我主动说话了,”
边伯贤吃吃笑了一声,伸手去扶简欢有些歪掉的眼镜,他笑得依然温柔,“嗯?”
简欢想躲闪但从边伯贤眼睛里看出了警告的意味,她头皮发麻地忍耐着退缩的欲望,艰难开口:“这个,是因为现在没有其他人在,不会造成什么误会和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