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太总算放下心来。
接下来,母女二人开始商议具体做法和礼品,只是两人没想到的是,另一个地方也在讨论同一个人。
扬州,巡盐御史衙门后宅,夫妻二人少见的白天聚在一起。
这两人自然就是林如海、贾敏。
“定城侯府?二房?”
美妇人奇怪的看着丈夫,“老爷为何会想起他们?玉儿进京,自然是要住在贾府,难不成去那些十多年不见的老亲府上吗?”
“当然不是!”
林如海急忙摇头,“瓜田李下之嫌,我怎么可能会忘?我是说,玉儿入京之后,不妨先去各家老亲府上一趟,既是代我们拜访联络,也是表明一下身份,省的让人以为,她就是孤零零一人。”
();() “这——也好!”
贾敏虽说数年没回过荣国府,对里面的详细情况了解不多,也不会笨到理解不了丈夫的苦心,稍一犹豫就答应下来,但也说出自己的担忧,“只是,玉儿毕竟是女儿家,若是那些府邸当然无妨,为何你专门提到定城侯府二房?他还没有成亲吧?”
“我打听过,这个小子虽说至今年刚刚弱冠,却丝毫小觑不得。”
林如海自有自己的安排,先把某人两年多来的表现讲了一遍,又专门将“安泰炉”
之事详细讲解、分析一遍,末了才对难以置信的贾敏说道,“如此人才,岂会止步于此?
可以肯定的说,今冬的极寒天气若无‘安泰炉’这等取暖做饭之用具,北地百姓死伤必会增加三倍不止,活人千万而无丝毫自骄自夸,如此大功岂能不赏?这赏赐不论落在他身上,还是落在定城侯府,谢家的崛起都会变得顺畅许多!”
“老爷是说,玉儿——”
这一下,贾敏真的犹豫起来,“不瞒你说,母亲那里不止一次向我提过,想要我们两家亲上加亲,我一直没敢答应,一个是要和你商议,再一个也没见过我二哥的公子,可是现在想来,这个谢鳞我们也没见过啊!”
“夫人多虑了,我又岂会如此草率?”
林如海立刻摇头,“玉儿不过是入京拜望老亲,听说府里有位年龄差不多的哥哥,就随口问候几句,顺便送些礼品土仪,怎么会有其他意思?接下来,我听说有个如此能为的后辈,稍稍多问几句不过分吧?
至于人品德行,我虽出身武勋世家,却也是正经科班,至交好友还是有几个的,虽说宦游在外数年不见,却也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只需手书几封,拜托他们代为打探,相信很快就会有所回报,夫人见谅,我说的不只是这个谢鳞,也包括。。。。。。”
“老爷多虑了,妾身岂能不知你是为了玉儿?”
贾敏赶紧表态。
“如此便好!”
林如海深深一叹,轻轻揽住妻子瘦弱的身躯,“只可惜,这次送玉儿回去,你怕是难说还有再见之日,可怜我姑苏林氏数十代传承,竟会中断于此,也不知将来九泉之下,我该如何向列祖列宗请罪。”
“老爷,都怪妾身无用。”
贾敏一下子哭了出来,“原本还有一根独苗,却不想竟也——咳咳咳!”
“夫人节哀,这不怪你!”
说到这里,林如海赶紧拍拍妻子背部,助她及时恢复,目光中闪过毫不掩饰的仇恨,却压抑着一句没有多说,“玉儿去后,我也能彻底放下心思;原想着让你们娘俩一起回京城尽孝,只是你的身体实在扛不住千里奔波。”
“妾身怕是难说了。”
贾敏苦涩的摇头,“老爷定下什么日子?”
“三月中下旬吧,再加上一路大半月,入京必在四月底左右才行,玉儿虽说从小身子不好,接下来也有足够的时间慢慢适应,不用担心水土不服。”
林如海考虑的很周全,“你的身子——”
“老爷放心,妾身会让玉儿开开心心赴京的。”
虽说贾敏至今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丈夫坚持要送女儿入京,但多年的恩爱让她对此没有丝毫怀疑,“只愿她将来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