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地说,盖勒特,我想你有权知晓我将如何处理那件从决斗中赢来的东西。(考虑到它的性质,我承认你的措辞谨慎是个好习惯。)我打算将它带进坟墓里。如果我能够成功终结这段血腥的历史……好吧,只是说如果,毕竟我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老东西。但我相信,至少在目前看来,没有了它,世界会变得更好。
必须要承认的是,这是一件我完全没办法预料到你反应的事了。
我还必须得为另一件事情道歉,不过——变出那些冰花的时候,如果你的本意是要教我俄罗斯地理的话,恐怕那并没有成功。我当时过于分神,以至于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这很奇怪,不过——那时我们认识了或许两个多月,我承认当时的热恋的感觉过于迷人,但你也提起它太多次了。那么短暂的一段时光,在你离开时都能随手抛弃的日子,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希望你能早点告诉我那些看守们对你所做的事情,我会换掉他们,这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人情。相信我,我从未希望这种遭遇成为你判决的一部分;你在信中所言令我愤慨。
我必须去工作了。
附上真诚的谢意,
19521119
阿不思——
你不会真的那么做吧?摧毁它的力量?
我想我根本不该提起的。
它是特殊的,然而,那么多想法一时间涌上来折磨着我。要去摧毁和亵渎它的整段历史……你已经拿着它了,阿不思。你能够感受到它正在撕扯着你的灵肉,那股强大的,不可侵犯的力量正如同死亡本身。想象一下那种力量——非凡的,独特而又古老——就将被永远毁去……
我甚至不能料到自己的反应。可是,阿不思,我想你不会停下。
至于你那小小的怒火——纽蒙迦德可没有摄魂怪,阿不思。看守也只是人类——还有,不,你不应该对我特殊关照而引起他们的嫉妒。我在黑暗里走得太远,疼痛于我而言也不再是麻烦。但是你,你难道没有吗?没有在打败我之后,和那些人站在一起,高声痛斥过我的罪行吗?你不是也把我丢进监狱,像个麻瓜一样度过余生,不是在洗心革面之后,抛弃了我们更伟大的利益吗?你有什么资格来主宰我?
这里没有摄魂怪,尽管如此,每夜我入睡的时候,还是会听到尖叫声。你真的觉得,比起巫师们在决斗中败落时的吶喊,被折磨奴役的麻瓜的悲号,抑或是听说你背叛了我们事业之后自己的怒吼,我不会更喜欢听见你被我爱抚时发出的细细的呻吟,尽管是在那么多年以前?我当然会想起它,也会写下它。你曾经是那么迷人,可悲的傻瓜。
如果你因为曾经作为本世纪最恐怖的黑魔王的知己和爱人而感到羞愧的话——那么我想,我一定是尝到了过去酿成的苦果。去教你的孩子们吧,吃你的糖,打扮你的鸟,再顺便把我埋了。但我们站在一起曾经是那么耀眼,阿不思,这是就算你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195311
亲爱的盖勒特,
看来你意识到了自己并不能说服我改变对于这件事计划,这让我很高兴。要是我们的余生都要在猫头鹰的翅膀上争吵,那可就太遗憾了。
我的确感受到了它,它的诱惑,也和你一样。但是你意识到它的危险了吗,老朋友?想必伊尔马利宁的旧史早已传遍了北方的角落,有些东西是注定要被毁灭的,然而它并没有,盖勒特,它仍旧存在。这至关重要。它没有记忆,并无灵魂,更不存在生命一说。终结它并不是谋杀,而是阻止下一代再次踏入我们曾经经历过的血泪之中。
它其中的一种力量,尤为让我担心,这会让巫师对它的痴迷进而转化为几近扭曲的爱。我很难过,看到你也同样受其影响,但我并不会为了曾经必须要做的事情而道歉——是的——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远离它的诱惑,未来会变得更好。打破其血腥的传承,沉陷于神秘的大巫师之间的关系即将翻开新的一页……哦,天哪,新的一页。我恐怕会因写下这段文字而在新年的第一天里潸然泪下。
但是,仍然,我再次重申,我很抱歉不得不置你于如此境地。
你是对的,尽管这样说很残酷,然而事实不争——作为你曾经的爱人,我羞愧难当,如果我们之间曾经也能用“爱人”
这个词来形容的话。我很荣幸,通过这些记忆带去了你些许慰藉。可是我想,我想,或许你还是更喜欢听麻瓜们的尖叫吧?
用糖果分散别人的注意力是我的一个坏习惯。也许,用书代替才是更好的选择?格特鲁德古怪的语法也许可以让你当做消遣。
我承认,盖勒特,我思考过很久那段我们共处的少年时光。没有畏惧,没有隐瞒,我也已许久不曾与谁那般亲密过。你又一次说对了:我不能改变过去。谈论着已被抛弃了的夙愿与美好的那几个月里,欢欣难以否认,我那时以为你和你的才华足以拯救我。但是代价是,盖勒特。我付出的代价!你抛下我独自埋葬安娜,活在永无休止的内心的谴责里。你丢下了那个我不得不永远藏匿起来的自己。
黎明已至,寒冷与薄雾笼罩在苏格兰的山丘上。霍格沃兹周围并无零星的田野——我敢说,这对你而言足够狂野了。云层低压在禁林之上,我彻夜未眠,我……
祝你阅读愉快吧,盖勒特。
[附:每一个人的自传,格特鲁德·斯坦因着]
注:
1伊尔玛利宁是芬兰史诗《卡萨瓦拉》中的一个铁匠,造出了神器三宝磨,但三宝磨后来被毁掉了。ad是想借此说老魔杖注定要被毁灭,但gg当时没懂,结果查了很久的书。后文会再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