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通信集的翻译,可以说是我第一次翻译小说,也是我第一次开始做较长的翻译,之前只译过最喜欢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第十八首便停下了。能撑着做完这么多枯燥的工作,我真的可以说我的代价是巨大的。放弃了周末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或者周内只睡两个小时做翻译、做校对,这基本上在写作的时候是常态。虽然也会拖慢学业,但我其实不是很再议这个,我只觉得能在高考还剩200多天前就译完了通信集是我的幸运,因为我可以安心备考了。
这一年班里,我数不清我多少次受到家里人都阻拦,收到老师的劝告,但是凭着对ggad的热爱和你们的鼓励,我没有停下来过。做翻译时也有因为读不懂句子质疑过自己,因而四处讨教、讨教、接着讨教。
可是不得不说做翻译确实让我学会了一些英语单词,并且我再也不会忘掉了。
这过程是艰辛的、痛苦的,但同样是快乐的。也许你们可以理解那种在做了五个或八个小时的翻译之后仍旧被揪出来错误的挫败感。但是挫败之后是愉悦的,因为我对待自己,对待自己的作品往往是严苛的。这些被纠正的错误让我离准确更近了一步,那些我察觉不到的细节,却有人帮我找了出来,这下我不废吹灰之力就能改正。
所以每当你们来给我纠错给我提意见的时候,我是真的真的很开心的。
做翻译的辛苦同样体现在查阅资料,但这一部分并不会体现在表面上。我也在查找查到差点崩溃的时候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如我所说,我一向对待自己的作品是严苛的,我确实是个完美主义者。也许我一个字一个字打在后面的注释没有人看,也许我整理的读书笔记没有人愿意细细去读,但是就像我写作的初衷一样,我是写给作品本身的,我是写给我自己的,虽然阅读与否全凭你们的选择,但至少我可以有点骄傲的说——我做过了,我做到了,我做好了。
这篇通信集的翻译,总体我给自己打80分。10分扣在没有读《每个人的自传》,没法写读后感,5分扣在没读完《批评的剖析》,5分扣在已被指正和可能还未发现的错误。但是我想为自己的努力打满分,因为我想我是做到无憾了。而且就如弗莱在自序中所言——“为了表示深深的感谢,我在这里说了这些话,绝非简单的走走过场,而确实是因为本书的许多有价值的地方,是来源于他人;而本书中有关事实的错误,以及有关鉴赏的、逻辑的、比例的等方面的纰漏,这些糟糕的东西则全由我自己负责。”
这完全也是我所想说的。并且之后我会发一篇纯中译的版本,会剔除掉我自己在注释里的碎碎念,只留下那些我觉得重要的,理论性的解释,让整个文章看起来更加客观。
说真的,作为通信集的其中一位译者,我是感到自豪的。虽然也许我在信中费尽心思炼字炼句对于读者来说只是一眼便撇过了,可是我很快乐。我没法做到在这里向你们展示这些句子,因为这看起来像是在炫耀什么。但也许等到你们看过不同的译本后,如果还记得我的翻译,可能就会感到有所不同。(当然也有可能因为我老是在意译,对于作品,我很偏爱伍尔夫的看法——我不要精准的一字一句翻译,我要的是精确地描绘这种感觉,也跟李贺用字至极来描述感受的理念一致。虽然这被费孝通在《乡土中国》里批评了,因为文字是有上限的,总有那些难以言说,说出来又破坏氛围的感觉)不过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在这里提一句,格皇写的最后一封信里的那句“dieforyou”
,为什么我没有译成范围最广的“为你而死”
这个版本,而是译为了“我为你先与死亡交手”
。这不光是因为我想在通信集的最后留下一份独特,更多的是考虑到前文gg提到了他们二人把死亡看作是伙伴,是对手,于是我在这里便同样运用了拟人的手法。
提起死亡,我不由得想起ad在信中曾提到gg与死亡的关系竟惊人地健康这一句。ad不会屈服,gg也不会。死亡,不是终点,他们会往前去,即使前方是一片迷雾,是一片未知。我希望他们下一世还会是戈德里克山谷里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只不过不再有战争,不再有纠纷,没有生离,也没有死别。
这是仅我所能,留给他们一份微薄又渺小的祝愿了。
ggad通信集(上)
1951910
邓布利多——
嘿,是我。你的老朋友,盖勒特·格林沃德。你一定惊讶于收到这封信,不过相信我,这比起我提笔写下它时的讶异可能要略微逊色。正如你所知,我仍旧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向来如此。
我希望这封信能尽快送到你手中,尤其是在听说过那些关于英国猫头鹰动人的吹嘘之后。这些鸟很难靠近纽蒙伽德的高塔,暴雨像洪水一般自山顶倒灌,我就在距塔顶避雷针下方20英尺的位置。因此,当爆裂声撕碎云层时,整座塔就像是被施了钻心咒。乌云如同巨大的铁砧被沥青般滚烫而浓稠的夜色吞没,雷声自其上滚鸣而下。待云层散尽,北方满月的光自铁窗的缝隙间坠落。这很美,虽然这并不称你的胃口,我觉得;这太粗蛮了。
你无疑是轻蔑地打量着这封信和那只狼狈不堪的猫头鹰。(她爱吃小白鼠。)你一定很惊讶吧,老朋友?就算是在一切发生过后,我还仍有胃口给你写信?哦,不,你应该不会。这位是亲爱的老盖勒特,你应该是这么说的——那个巴沙特家的德国佬,他从不肯让我清净,就算他现在整日待在监狱里也无事可做。我那备受称赞的金发开始变得灰白,阿不思,想想吧!不过,我还是得说,作为监狱,这里的石墙堪称精美。亏我那么称赞这些石匠,如果诅咒也算是褒奖的一种——那些魔法的痕迹像是花岗石上扭曲的常春藤,非常漂亮。呵,这可真是讽刺,老朋友。我被困在我自己的监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