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满座,灯火通明,大堂中央搭有一台,四面环绕此台围建,整栋楼的装饰布景极为雅致讲究,就连林鹿也看得出往来宾客皆无凡者。
“悦宵楼,”
猫蛋很是满意林鹿面上终于露出与寻常不同的惊讶表情,颇为得意地道:“新开的青楼,也就个把年的时间,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界把店开在了最最兴旺的主街大道上。”
“青楼?”
林鹿一下就止了脚步,脸色瞬间涨红,连声音都走了调:“你……你竟然带我来、来……”
“青楼怎么了,有什么来不得的?”
猫蛋抓住林鹿手腕,边把他往楼梯上带边道:“等你看过云亭姑娘,就知道什么叫‘一舞值千金’了!”
林鹿拗不过他,不怎么情愿地在丫鬟带领下坐进人字三号房。
雅间不大,一桌四椅,容纳两人却足够宽敞,临窗设计成半镂空的美人靠,幔纱层迭隐映,既可对楼下舞台一览无遗,又可轻掩面目,不让旁人窥见内中景象。
猫蛋撩开纱帘往外看了一眼,不满道:“怎是个侧位?”
“对不住了这位爷,人字前两号已经有人了,”
小丫鬟歉意笑着福了福身,“看看想吃点喝点什么?可有指定的姑娘作陪?”
听到后四个字的林鹿脸都绿了。
猫蛋噼噼啪啪报出一堆花里胡哨的菜名,临了又道:“叫小花……啊不,冬柳过来。”
应是猫蛋相熟的女姬。
丫鬟应声出了房间,林鹿再也忍不住,压低了嗓音诘问:“你、你一个……你我同是太监!来这里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土包子,你懂什么!”
猫蛋往椅背上一靠,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精光:“你以为青楼是什么地方?是达官显贵聚集享乐的地方,大家凑在一起喝喝酒、聆乐赏舞、吟诗作对,那真真是风雅中的风雅!”
猫蛋眼珠一转,戏谑道:“自然与勾栏窑子那种低俗皮肉不可同一而论,太监怎么了,大周哪条律法规定不许太监附庸风雅?你个长不齐毛的小太监,不会是想歪了吧……”
猫蛋一脸坏笑,倒显得林鹿心思不纯!
林鹿微讪,他确实不知这些寻欢作乐之所都有何分别,经猫蛋这么一解释才略略放下心来。
“哎哟!”
猫蛋突然捂住下腹,整个人一缩,“人有三急,我去去就回!”
“哎,你走了我怎么……”
林鹿话还没说完,猫蛋就一溜烟出门了。
说来也是不巧,猫蛋前脚刚走,陪酒的女姬后脚就到。
林鹿听见响动就站了起来,见一衣着薄纱曼裙的婀娜女子端着盛有酒壶酒盅的木托盘进了门。
“小女子冬柳,给大人请安,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冬柳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冲着林鹿盈盈行了一礼,而后朝他一摇三晃地莲步走了过来。
“姑娘止步!”
林鹿慌忙摆手,退至角落,摊手向面前的座位:“坐……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