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面有微波爐自然要方便很多,兩人把飯菜熱好,一起坐在休息區用餐,許嘉言先讓沈青釉嘗了嘗每道菜的味道,見他沒有露出難以下咽的表情,才開心地拿起了筷子。
吃著吃著,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夾菜的度變慢,看向沈青釉的眼神也有一點點忸怩。
沈青釉看出了他的變化,問道:「怎麼了?」
許嘉言不好意思,一會兒看看沙發,一會兒又看看地板,猶豫了半天才小聲說道:「你剛剛為什麼當著瞿達西的面,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沈青釉還當是什麼事情,考慮了一會兒說道:「你不覺得未婚妻這個詞很有威懾力?」
許嘉言:「威懾力?」
沈青釉:「對啊,聽起來就很厲害,有一種你已經一腳跨進我們家的大門,眼看著就能站在我的身邊幫我當家做主的感覺。」
許嘉言琢磨了一會兒,確實覺得是有這麼一點意思。
他忍不住笑了一聲,笑完又有一點臉紅。
沈青釉看著他,問道:「那你想不想當我的未婚妻?」
許嘉言說:「那我上位的度是不是太快了?我才當了你男朋友沒幾天。」
「快嗎?」沈青釉說:「你如果想上,現在可以直接站在我的頭上。」
許嘉言立刻想像了一下他站在沈青釉頭上的畫面,急忙擺手:「不了不了。」
又覺得沈青釉這樣不太好,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覺得你對我,是不是有一點……」
沈青釉說:「有一點什麼?」
許嘉言憋了半天,蹦出了一個詞,「溺愛。」
沈青釉挑了挑眉,「有嗎?」
許嘉言說:「有啊!」
沈青釉說:「哪裡有?」
許嘉言想了想,「有很多啊,比如你會接送我上下班,會陪著我雕木頭,會陪我一起打掃家裡的衛生,還會在天氣冷的時候幫我系圍巾,還有。。。。。。。」
許嘉言還沒說完,沈青釉就冷酷地打斷了他,「這算溺愛嗎?」
許嘉言說:「不算嗎?」
他從小獨立慣了,爺爺奶奶雖然非常疼他,但凡事都讓他自己動手,這一點雖然不是壞事,但是對於年紀還尚小的他,也確實不是一件好事。他本來就沒有父母,從記事起就沒有感受過來自父母的關愛,爺爺又是一個非常嚴苛的現實主義,他知道自己和老伴早晚要死,不可能陪著許嘉言走一輩子,所以在許嘉言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培養他獨立自主的性格。從小到大,爺爺奶奶從來沒有到校門口接過他哪怕一次,無論颳風下雨,都是他一個人或是同當天同樣沒有父母接的同學一起走回家。
有時他也羨慕那些能夠被父母長輩接送的孩子,但他也明白家裡的情況,了解爺爺對他的苦心。
所以當他來到a市,第一次晚歸,沈青釉開著車去公交站接他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無比驚愕,在驚愕的同時,內心深處也滋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難以名狀的溫暖。以至於後來沈青釉接他的次數越來越多,沈青釉整潔的車廂里漸漸地出現了各種各樣專門為他準備的東西,他的帽子、他的圍巾、怕他在車上睡著為他準備的毛毯、怕他餓肚子專門為他準備的零食,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覺得越來越暖。
他小時候常常幻想,如果爺爺可以每天騎著三輪車接他放學,那三輪車的車棚是不是就可以變成他的移動小家,棚子裡面有他的書包、有他的課本、有他的木頭還有他的雕刀。
他本以為這樣的幻想一輩子都不會實現,卻沒想在他25歲的這一年,碰到沈青釉以後,變成了現實。
夢想突然照進現實,確實讓許嘉言有些招架不住,畢竟在他往前的25年裡面,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像沈青釉這樣,能夠將他捧起來似的愛護著他。
許嘉言雖然性格開朗,人格完善,但小的時候也確實缺了不少來自身邊人的關愛。
沈青釉了解他,更了解他的生活背景,開口便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讓他清醒一些,「不算。這只能算是作為你男朋友正常的、該做的一些最基本的事情。」
許嘉言怔怔道:「最基本的事情?」
沈青釉說:「對啊,就像你可以給我做飯送飯,我為什麼不能接送你上下班?」
許嘉言眨了眨眼,好像也對。
對於他剛剛的言論,沈青釉也有些不認同,放下碗筷,很正經地說道:「還有一點很奇怪,我溺愛我自己的男朋友,有問題嗎?」
許嘉言搖搖頭:「沒有。」
沈青釉說:「既然沒有,那你為什麼要管我怎麼愛他?」
「哦。」許嘉言扒了扒碗裡的飯粒,想了想,確實管不了。
第47章
周末有兩天,沈青釉只加了一天的班。
兩人原本計劃周日去看電影,結果電影的場次還沒選好,霍白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要約沈青釉還有錢非凡一起吃飯。
沈青釉本不想去,但看了許嘉言一眼,又答應了下來,並提前告訴霍白瓷,他要多帶一個人。
幾個人相約的地方還是雲山居,這裡是霍白瓷的老巢,清靜舒適,非常適合放鬆身心。
許嘉言上次和喬木森、田小園來過一次,只不過那次是晚上,又是以純粹的顧客身份來的,沒有好好地參觀這座隱藏在鬧市中的城市園林。今天趁著上午又跟著沈青釉來了一次,才發現雲山居果然不是一個純粹的飯店,在接待客人的前廳後面,竟然還藏著亭台樓閣,長廊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