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胡同很窄,周遭又沒有太多可以藏匿的地方,許嘉言買的望遠鏡沒有夜視功能,到晚上兩眼一抹黑,還不如他那雙視力水平良好的眼睛看得清楚。
他本想準備一個望遠鏡,看起來專業不說,跟蹤的時候還能距離陳璐遠一點,結果望遠鏡沒派上用處,還是得靠他自己。
酷炫感一下子就沒了。
沈青釉站在他的後面,看他一路上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知道的以為他是想保護陳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另有所圖,剛巧他前面有一塊碎掉的瓦片,沈青釉怕他絆倒,抬手拉了他一下,說道:「你為什麼不想辦法把這件事轉達給她男朋友,或者建議她暫時搬到朋友家。」
許嘉言說:「她的男朋友才交了沒多久,聽說還沒有穩定下來,加上昨天於鵬一搗亂,好像還因此鬧了一點不愉快,而且陳璐這個姑娘有著很強的自主性,一般人沒辦法扭轉她的想法,如果我真的跟她說了我的擔憂,她肯定會說『於鵬?我呸,就他那個慫包,我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我一根手指頭!』,而且還要反過來說我膽子小,杞人憂天。」
許嘉言說:「我承認我膽子確實不大,但是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啊,她也是一個人來a市打拼,真的因為於鵬出了問題,家裡人該有多擔心。」
沈青釉說:「你對陳璐的性格還挺了解。」
許嘉言說:「當然啦,她的性格最簡單了,就是那種非常直爽並且沒什麼心眼兒的姑娘,她的好朋友盈盈就跟她有些相反,盈盈內斂細膩,她們兩個在一起,表面上是陳璐一直罩著周盈,但很多時候都是周盈在偷偷護著陳璐的。」
沈青釉說:「你對她們的性格都挺了解?」
許嘉言說:「相處久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其實大家都挺簡單的,並沒有像劇裡面演的那樣勾心鬥角。」
沈青釉問:「你還看宮斗劇?」
許嘉言說:「看啊,以前店裡沒生意的時候,我總看,你也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有多麼簡單無聊,平時除了雕木頭就是看電視,要不然就是給我奶奶的菜園澆水、除草,陪老馬下象棋,總之就是……哎喲媽呀!」
許嘉言說著說著,突然慌不擇路地轉過身來。
沈青釉問:「怎麼了?」
許嘉言說:「陳璐,陳璐好像發現了!」
自兩個人拐進胡同,就一直跟陳璐保持將近二十五米的距離,這個距離不太遠,但也不算特別近,在胡同裡面較為昏暗的燈光的掩護下,僅能看清彼此的身影,看不清對方具體的模樣。
陳璐原本只是正常走路,此時卻開始有意識地走走停停,剛剛猛地轉過頭來,嚇得許嘉言頓時亂了方寸,慌亂之下轉了身,卻不知道此時該走還是該停,他急得原地踏步,邊踏邊問沈青釉:「陳璐走了嗎?」
沈青釉說:「沒走。」
「那她在幹什麼?」
「看著我們。」
「看我們?看我們幹什麼?」
「估計是要看看我們是幹什麼的吧。」
「哈?路人啊,除了路人還能是幹什麼的?」
沈青釉說:「路人只是你自己設定的身份,陳璐現在應該已經把我們當成可疑分子了。」
「啊?那現在怎麼辦?她現在走了嗎?」
「沒有,她走過來了。」
「走過來了!?」
什麼叫出師未捷身先死,什麼叫壯志未酬淚滿襟,什麼叫功虧一簣?什麼叫功敗垂成!
本來還想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面都像這樣偷摸地跟在陳璐後面,結果剛剛第一天就被抓個現形?
如果真的被她發現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擔憂,如果被她誤會了他跟於鵬一樣對她有所企圖,還拉著沈青釉這個同夥過來踩點,那他跳進護城河都洗不清了。
許嘉言正急著腦補跳護城河的畫面,突然,沈青釉抬起一隻手,扣住了他的後腦勺。
許嘉言微微一怔,問道:「怎麼了。」
沈青釉說:「吻你。」
許嘉言被這個回答震驚得瞳孔地震,「吻,吻我?!」
沈青釉的目光很亮,在深長的胡同裡面像兩顆藏在黑夜裡的寶石,他看著許嘉言,平靜地說:「不然待會陳璐靠近,看清你的背影,一定會發現是你在跟蹤她。」
「那……」
許嘉言想了想,現在最好的辦法好像就是站在這裡接吻比較恰當了。
畢竟他和沈青釉如果是一對情侶的話,那他們兩個人一起在胡同裡面散步,趁著夜深人靜抱在一起親吻,是最不值得被懷疑的了,而且親吻這件事情比較私密,陳璐如果看到了,也不會再靠近打擾。
只是不知道借位親吻的辦法行不行,他此時正背對著陳璐,需不需要在假裝親的時候的左右歪一歪腦袋?
許嘉言微微抬頭看著沈青釉,「那需要我怎麼配合?」
沈青釉說:「閉上眼睛。」
許嘉言說:「閉上眼睛就行嗎?不需要配合你擺一擺頭嗎?」
沈青釉說:「不用。」
「哦,好。」
許嘉言說完,迅地把眼睛閉上。
陳璐高跟鞋的聲音時隱時現,似乎也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是誰。
但正常來講,有點安全意識的人都應該不會靠得太近,確定沒有危險之後趕緊跑路才是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