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抱走!”
“吃完了吗,抱走!”
“让奶娘伺候着!”
“怎么又抱了过来!”
“抱走,抱走,抱走——”
话说,此后的两日里,沈琅一直借着照看月子的由头在飞羽阁打转,这两日里,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抱走。
一日里少说也要说个二十几遍。
随时随地便要将两个小的轰走,仿佛他们的存在碍了他的眼似的。
这是柳莺莺初为人母之时,对这两个小家伙正稀罕着,日日时时刻刻抱着,都抱不腻,日日时时刻刻瞧着,都瞧不够,除了睡觉的时候,一睁眼她便想两个小家伙想的厉害,每每方一醒来,便立马吩咐将两个小的抱过来逗弄,却不想,偏偏有人时不时扫她的兴,偏要不如她的意。
于是,这日下午柳莺莺没能忍住,直接当着所有宫女嬷嬷,包括奶娘的面,朝着那“喋喋不休”
之人当众怒吼了一句:“你也给我走!”
“立刻,马上,现在就走!”
这话一经吼出,偌大的东殿里头一度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于是,这个下午,那声“唠叨”
声终于消失消停了,不过那被下逐客令之人却并没有如愿离开,下午进来了两趟,只是见她没个好脸色,只连连朝着凤榻上扫了几眼,到底没有开口说话,送了东西便直接出去了。
于是,这一下午,柳莺莺终于安安生生陪着两个小
家伙疯玩了一整个下午。
一直到晚膳用完,吃了奶的两个小家伙们嗷嗷睡去后,柳莺莺这才依依不舍的将两个小家伙送去了休息。
因孩子闹腾,又加上伺候的人多,两个宝宝身边光是侍女嬷嬷就有十多号人,日日进进出出,影响柳莺莺休息坐月子,便一直将两个团子安置在了偏殿中。
此番将人一送走,夜幕降临,外头升起了宫灯,这才发觉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原是今日那姓沈的来的不多,比起昨儿个一下午要进进出出十余躺,今儿个倒是只来了两趟,当然,最好晚上别过来,她这月子才能做的安生。
柳莺莺心中这样想着。
也就是这档口,才难得有那么一丝清闲时刻,让她的思绪得以放空了下来。
其实,本不该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的。
她如今身份已是魏帝的女人,是贵人,待孩子满月后,两个孩子势必是要晋升皇子,而她也势必是要晋升妃位的,她的未来清晰可见,荣华富贵分明已唾手可得。
跟他继续纠缠不休,只会是前进道路上的阻碍罢了。
做人应该心狠一些,洒脱一些。
柳莺莺心里清楚,既然选择了,她便该一条路走到黑才是。
可是,大抵女人总是心软的吧,又加上尚且在月子里头,到底在鬼门关里头走过一遭了,便觉得在生死面前,很多执念和孤勇便也随着那晚生命的消逝渐渐淡化了
。
如今,被身体的虚弱和得子的幸福所包裹着,柳莺莺陷入了短暂的偷懒中,有那么一瞬间,只不想去计较尘世,不想去盘算得失,也不想去思索着到底该不该,应不应。
只任人推着走,他来,她懒得赶。
他走,她懒得留。
有种摆烂的架势。
只想安安生生做好这个月子。
这样想着,便见柳莺莺摇了摇头,赶去了脑海中的一些杂念,打起了精神来,吩咐道:“桃儿,去备些水,我想洗漱一番。”
原来,自生产以来,这是第三日了,再加上生产那日生了整整一日,也就是整整四日的时间里,柳莺莺还不曾洗漱过一回。
每日只用巾子擦拭一番。
不曾洗过澡,洗过头。
柳莺莺觉得浑身滑腻,难受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