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护卫队全部撤出飞羽阁!”
话说方一返回飞羽阁,便见柳莺莺冷冷的扔下这句话。
这支队伍本就是为防人而来,而今被防之人却一跃成了队伍首领,还妨个鬼!
柳莺莺盈盈笑着而出,却面无表情而归。
她入住飞羽阁一个多月了,一向宽厚待人,性情更是大方温和,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冷着脸。
殿内的宫人一时战战兢兢,压根不知发生了何事。
锁秋冲着宫人使了个眼色,让大家退下,赶忙去倒茶给柳莺莺顺顺气,结果茶盏刚递到柳莺莺跟前时,便又见柳莺莺抬眼睨了一眼,瞬间一个气息不稳道:“这个也全部拿去倒掉!”
柳莺莺的情绪难得有些起伏。
锁秋往茶盏里一瞅,心中立马道了一声:坏了。
一股淡淡的茉莉花清香在屋内散开。
无他,只因这茶,正是日前大公子送来的。
她怎么忘了这茬了。
“奴婢马上倒掉,连带着将大……将那些点心、糕胶全部一起倒掉!”
锁秋立马举一反三弥补着,端着茶盏茶壶一转身便见桃夭已将兔子从流霜怀里抱了过来,正欲小心翼翼地在贵人跟前试探着,能不能求得贵人网开一面,留下这小兔子一命。
这么小的一只兔子,若被烤了,实在可怜,关键是也没几两肉啊。
要烤的话,最好养大些再烤比较划算!
却见锁秋立马给她使了个眼色。
桃夭
反应极快,忙将小兔子塞到宫人手里并连兔带人一把推了出去。
柳莺莺余光扫到二人鬼鬼祟祟,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清醒下来。
实在是这几日憋闷坏了。
他没想到那姓沈的竟变得如此没皮没脸,阴魂不散。
说好的高岭之花,从不下凡呢?
说好的人中龙凤,容不得半分亵渎呢?
她本以为二人在回城那日,已经彻底说清,彻底分道扬镳了,他们二者之间从一开始本就是鱼水之欢、各取所需罢了。
她借他解药,他贪图她的身子,二人你情我愿、各取所得,从来没有过所谓的责任和所谓的情意可言。
他从未明言过要娶她,而她,亦从未以此裹挟要嫁他!
他与宓雅儿乃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欢欢喜喜的成婚,这是他的选择,而她自然也有破釜沉舟,为自己筹谋的权力。
他们二人之间若说有些什么,也早在昔日他大婚之日,也早在昔日她毫不犹豫、决绝离开清远城的那一日,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皆是各自的选择,所以,作甚还来纠缠不休,作甚还来装成一副情圣似的深情摸样?
深情?情圣?
呵呵!
本从来就没有过的东西。
突然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还出现在那姓沈的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害柳莺莺就跟活见了鬼似的,简直匪夷所思!
本不想撕破脸皮,毕竟在这深宫大院
,她初来乍到,还人微言轻,又加上她与陛下、她与这姓沈的,包括这姓沈的与陛下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柳莺莺冷眼瞅着陛下虽将她带回了皇宫,且对她肚子里的子嗣十分看重,却并不曾越过那个姓沈的去!
也是,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还未可知,陛下怎会孤注一掷到将整个江山社稷押注在这个未可知的肚子上,陛下之所以将她带回来,多一个选择是其一,更多的怕是为了引诱那人来京吧。
柳莺莺虽心知肚明,可即便如此,至少她现在已是明面上的贵人呢,她为君妇,他为臣,她到底压了他一头!
好,他不是要找辱么,那她便成全于他!
她以贵人威仪命他行礼、叩拜,她以君妇之名,对他刁难、藐视,将那位堂堂高岭之花、龙凤之姿亲自一脚一脚踩在脚下,那感觉,虽并不觉得多么暗爽,到底有几分解气!
想当初在沈家时,她被他仗势欺人过多少回,便是她翻身回敬回去,如今做的亦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却万万没想到,一连着踩了几脚而已,那人非但没有愤然离去,竟丝毫没有丁点受辱的感觉,尤其近来这些日子,越发蹬鼻子上脸了,一副亲自将自己的脸面送到她的巴掌下,巴巴讨打的贱兮兮的模样,看得柳莺莺直憋闷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