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瑶瑶……”
刚刚醒来的柳莺莺因有些晕船,醒来后在晃晃荡荡中又重新倚了回去,刚刚闭目,见吴氏出现,立马眼里染笑,打起精神撑着欲起,吴氏见状,赶紧将人给重新摁了回去,连连抬手摸了摸柳莺莺的额头,又摸了
摸她的脸,一脸关切道:“今儿个好些了么,昨儿个睡得如何?”
又道:“还晕着么?”
说话间,连连细细致致的将人查看着。
“早好些了,娘亲不必担心,昨儿个睡得早,方才莺儿还是被饿醒的,一醒来便特特打发桃夭去寻吃的了,早就不晕了。”
柳莺莺笑盈盈的安抚着吴氏。
声音如娇莺初啭,又透着股子慵慵懒懒的娇娆,眉目秋波一抬间,秀眸惺忪,自带着一抹情笑。
只看得吴氏心头一跳。
话一落,柳莺莺伸出纤纤玉指朝着瑶姐儿圆嘟嘟的小脸上掐了一下。
瑶姐儿嘴里立马甜腻腻的唤了一声“大姐姐”
,随即嘴里嘟囔着“耶,大姐姐好了,我今夜要同大姐姐睡”
,便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榻,柳莺莺见她撅着屁股一脸娇憨模样,顿时展露笑颜,弯腰将瑶姐儿直接抱了过来。
姐妹二人抱作一团。
原来柳莺莺晕船,自上船起便连吐了三日,连胆汁都差点儿给吐了出来,这几日稍稍好些了,却也精神恹恹,吴氏见长女脸上分明还有些恹色,却为了安慰她不惜拿自己打趣着,心里有些欣慰,又不免有些心疼。
又见长女分这会子分明素面朝天,歪歪懒懒的躺在那里,此刻她还不曾洗漱,披着一头散发,身上着一身白色素衣,眼下泛着一股乌色,面上一片倦怠,本是蓬头垢面的姿态,可落在了她的身上,却丝毫不见半分狼狈邋遢
,反而莫名平添了几分慵懒凌乱的美来。
见幼女黏糊糊的圈着长女的脖子抱着不撒手,吴氏立马笑着道:“瑶瑶,大姐姐这些日子身子不适,不许瞎闹腾。”
又见姐妹二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玩着额贴额的游戏,吴氏万般欣慰,没想到不过才相处了大半年光景,瑶瑶对长女的喜爱甚至远超了老二老三去,也是,到底血浓于水,虽分隔多年,不曾相见过,可一旦重逢了,血脉相承的东西,无论什么都跨越不了。
见姐妹二人如此要好,吴氏心里欢喜,然而想到不久后的分别,吴氏骤然又垂下了眸子,心情瞬间复杂低落了起来。
吴氏只觉得对长女莺儿百般怜爱,千般内疚,万般亏欠。
又为接下来的母女分别感到不舍和不忍,还为女儿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担心和愧疚。
原来,这长女柳莺莺八九岁时曾在灯会上不慎走丢,一丢便是整整五年,约莫大半年前才有幸被寻回来,却未料,竟是在妓院里被寻回来的。
这个消息当初方一传回云城时,吴氏还来不及从寻回女儿的激动和欢喜中缓过神来,便被这么个青天白日了的一颗炸雷炸得当场承受不住直接昏厥了过去。
醒来后,才知长女莺莺还并未曾被沦落为千人骑万人驾的娼妓,却也大差不差了,在柳家寻到她的三日后,她竟已被妓院隆重打造成了江南第一名妓,将要被以江南第一名妓红
拂的名头隆重拍卖其初夜了。
彼此,江南第一名妓红拂的大名早已被妓院隆重宣扬了出去,然而妓院却神神秘秘一直卖着关子,宣扬了大半年却始终不肯将这位美人推出来露脸,只每月十五月圆之日让其戴着面纱在三楼远远露面一回,尽管如此,却依然勾得众多香客们早已心痒难耐了。
在恩客们一日复一日的登门激烈游说下,终于在月前妓院放出了风声,万花楼决定在八月十五那日将红拂推出人前,同时广邀江南所有名士们一道出席,为这位江南第一名妓操办及笄礼。
这个消息一出,瞬间震动整个江南。
柳家也是在这个时候留意到了这位传闻中神神秘秘的妓、女红拂,这才阴差阳错间寻到了丢失了整整五年的长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