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是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朱砂拧着眉毛,在看见重尘缨把耳坠收回来之后,沉声问道:“你和楼前辈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有她的灵力。”
重尘缨转回脸,看见了宴玦同样疑惑的表情。他没立刻接话,而是望向了封玉疆。
封玉疆笑着点了点头。
“她是我师父”
重尘缨语气平淡,“耳坠上的灵力是她生前所留,为的就是以防今日。”
宴玦瞳孔微扩,面上虽不显,眼底却尽是诧异。
他大师父毫无疑问就是白阎罗,二师父是云阁的在世活人,绝不会是楼月归。
除非白阎罗就是楼月归!
宴玦忽得想起那件举世皆知的江湖轶事:楼月归一生自由,信步人世数载,只同一个人纠缠不清,难舍难分。
那位就是来自云阁,而重尘缨的二师父也是
难怪,难怪白阎罗那么笃定云阁会即刻绞杀叛逃之后的重尘缨。
当代云阁阁主,楼月归生前的挚友和爱人,云流止。
书生相貌,佞臣手段,温润之下藏尽狼心,凭着近似无情的雷霆铁腕稳坐世家之首二十余年。
鹤鸣一剑戮万坟,松风百里屠孤村。有人说他是生在江湖的政客,冷血无情机关算尽,无畏贵贱生死,只有大局。
而黎明百姓却需要这样的人。
宴玦幼时曾随父亲去往云阁观礼,在高台之下远远窥见过一眼,如今再度回想,似乎此后还在哪见过是了,当初鬼域医馆里,站在楼月归旁边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宴玦吐了口气,看向重尘缨的视线深如沉水。
他的来路的确光辉璀璨,足够人人称羡,可人人何来?
世人从不知白阎罗就是楼月归,云阁更是从未公开承认过重尘缨的弟子身份,所以就算是杀了,谁也查不出痕迹。
就像把泥人重新砸进土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是云阁的安排和决定。”
封玉疆脸上笑意变浅,但依然维持着刻意的礼貌,只是忽得让人肃然起敬。
“封印重塑其实一直都很简单,只需要将楼月归预留的灵力注入其中而之所以请四位来我北洲,是为了引出破坏封印的叛徒。”
她半眯着眼睛,好像并不在乎眼前几位的反应,“毕竟相比于修补封印,找出叛徒更值得重视。”
朱砂拧着眉,忽然出声:“那杨凌呢?他完全可以不用死。”
封玉疆顿了顿,温声道:“大势当前,牺牲是难以避免的。”
一句话,寥寥带过。
“所以说,毫无用处的我们来到北洲的这一个月里,每一步都在你们计划之中”
朱砂面色阴沉,声音也冷了下来:“世家只手遮天,连皇族也敢欺瞒,还真是下了一盘好棋啊。”
她话里带刺,封玉疆却还是面色不改:“诸位是不可或缺的钩子,如何能说是毫无用处更何况,经此一事,各位的声名威望只增不减”
她眯起眼睛,放缓了语气,略带深意:“二殿下又何须纠结真相如何。”
朱砂无法反驳这句话。
她的确因此获益,拒绝不了,也反悔不了。但那仅剩的骄傲叫她紧了紧后槽牙,留下一句冷哼,甩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