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素来不喜这样的贵公子,可今时不同往日。
他来书院不是为了交朋友的,越是这样的人,他越该“借势”
。
笔杆灵巧地围着主人指根转了一圈,梁映刻意压低嗓音道。
“那不是你。”
徐风透过窗,几个桌案上的纸张被吹得纷飞,学子们慌忙按住纸页。
林樾一声浅浅地“噢?”
几乎消散在风中。
“可要我帮你找出是谁?”
示好的枝丫缓缓递出。
吧嗒一声,又不知道是哪位学子的笔杆滚到了地上。
恰巧落到林清樾脚下,她拾起后,对上趴在地上摸索的关道宁露出一笑。
还了笔,林清樾想了想,抽出一张新纸提笔。
须臾,梁映没等到直接回答的话声,而是桌案上忽然被递来一张叠了四折的纸。
周围竖起耳朵的学子发觉听不到最关键的内容顿感无力,泄了气缩回了坐席。
果然是有什么猫腻在其中。
梁映颇有信心地展开质地上乘的澄心堂纸,一手好字如此写道。
【有梁兄如此,林樾因祸得福,心满意足。】
捏着信纸的手指不受控地微微蜷起。
这人简直……
梁映忍不住转头看去,林樾却好似正等着他转来,侧首托着下颚,冲他轻巧一笑,窗外的明媚春光却都不如他笑得叫人晃眼。
竟不能多看。
到底是谁要收买谁的人心?!
梁映难得吃瘪地重新低下头。
邵安的试题,是由简入繁的。
答完一题的时间比昨日翻倍增长。
姑且写完昨日试题的瞿正阳甩了甩酸胀的手,苦哈哈地翻开今日的试题。这时间都过去一上午了,他才勉强跟上玄英斋原本的进度。
玄英斋已经有两个学子为了争取斋长的名额,提前交卷。
邵安当场阅卷,给了结果。
一个乙等,一个甲等。
甲等的学子春风满面,在斋内哼着小曲,几乎是等着邵安宣他成为斋长。
他这么一来,扰得其他答卷的学子多少有些泄气。便是这时,狼毫笔被轻轻搁置在象牙镂雕笔架,昂贵的沉香气息随着走动,从最后一排漫到第一排。
“学生交卷。”
林樾把手上一沓试题奉上。
“他竟都答完了?”
原玄英斋学子不可置信地挠了挠头。
“他用半天写完了我们用一天半写完的试题?不愧是青阳斋的……”
“别胳膊肘往外拐,说不定他只是被激得心急了,这优劣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