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梅好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这几乎下一秒便要散落一地的书收好,然后看着桌上的糕点道:“其实我还好,不是很难过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强逼着汪喜跟着我们,她定然每日都活在害怕之中,若是以后出现了什么事情,她肯定又会将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所以不如叫她自己一人独行。”
周去恭没有言语,只是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糕点,眼神莫名有些许的难过,这种情绪倒是在他身上少见,他默默拿起一朵梅花状的糕点一口吃下,含糊间发问:“一定会出什么事情吗?”
“谁会知道呢。”
卢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拿起手边的糕点入口,赞道:“味道不错,王爷居然会做这些。”
周去恭脸色瞬间痛苦,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囫囵喝下以后便转身告辞。
卢梅就坐在原来的地方目送他,却见周去恭打开门以后没有立刻走出门去,而是站在原地转过身,月光透过门射入了卢梅的房中,他的脸在背光处见不到任何的表情,卢梅疑惑地挑眉看着,许久才听见他的声音传过来,只听他道:“若是你处理好了你的事情,你会去哪呢?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来我府邸瞧瞧,我那有几十把上好的刀,你一定喜欢。”
不过卢梅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忽然说这些,只是本着有便宜不占就是亏的原则,对他挥挥手道:“你要送我的话我就一定去。”
去往神医谷的路不是特别的好走,越到目的地,四周的树与草就愈加高大,直到后来,牛车也不好行路,三人才转为步行。
何溪亭不愧是一代宗师,留下来的内功心法与寻常的修行之法大为不同,不过老头写的随性,似乎都是些有感而发,卢梅这些天日夜不停地翻看,却还是不明白其中的规律,试着用第一页的心法运行内力,却还是犹如一潭死水,毫无半点动静。
卢梅因为前些日子的伤,不能走太快,好在木回并不是很心急,周去恭更是一个能休息就不多动的主,于是木回便边走边与他们说着这神医谷的来历。
“从这一直走下去,在经过一大片的杏林,就可以瞧见一个约莫百来人的小村庄,三面环山,中有溪流穿过,环境舒适的很,最适合病人养病。听说,第一个在此安身的师祖,便是看中这一点。”
“我们这没有多少规矩,大多是师父带徒弟,若是学成便去留随意,许多人去到外边悬壶济世,死前还会将一辈子的行医记录送回来,我敢说,我们神医谷的藏书阁,定是世界上最全的行医宝典。先前听说你的弟弟是卢兰?他可是谷主的得意门生,谷主亲自从外边领回来的呢。”
卢梅忽然应为这一句话心中开始变得坎坷不安,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弟弟,也不知道弟弟如今会长成什么模样,不知像母亲多一点还是像父亲多一点?她不由得在脑海之中不断描绘卢兰的可能模样,一直到瞧见了木回口中的村落。
这里可算得上是一方桃园了,阳光投射在地上,草青水肥。
木回带着这两人回自己的房间,道路两旁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药材,来玩的人木回大多认识,跟四五个人打过招呼以后,才终于走到了木回的住处。
住处是一个小院子,供四人居住,有两人好似出门采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另一人在院中边晒药材边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木回对周去恭与卢梅示意不要打招呼以免打扰到他后,三人轻手轻脚的走入了房间。
住处不是很大,但是除了他自己的房间以外,还用屏风隔出了两张床,可以供病人休息。
“你们二人可以先将就一晚,你的病我看不了,得明早带你去找谷主,卢兰也定跟在谷主身旁,不必过于着急,自然会相见。”
翌日,卢梅起了一个大早,在天色还未彻底明亮以前,她轻声自己走出了房间。神医谷的空气混杂着草药的清香,若是视力好些,还能透过雾蒙蒙的天气看见不远处山脚的一大片紫色花朵。
她心中不由得慌张,只能依靠着清晨的冷风来平复些许,于是就自己坐了许久,直到与木回同院子的师父出来,将昨晚收起来的药材重新摆了出来以后,才站起身回到房间中去。
木回在里屋翻箱倒柜的寻找着平日见师父时穿的统一服饰,周去恭独自坐在书桌上,一手托腮,一手百无聊赖的去翻着木回给他打发时间用的医书,那医书记录的是一些大夫在看病人时的趣事,并不会太枯燥,只可惜周去恭粗粗翻了一遍以后就不再细看。
见卢梅进门以后,视线便一下子从书上拿开,迎到了卢梅的身边,“你可准备准备,一会便要去神医谷的师父那边了。”
卢梅疑惑问道:“见一个大夫而已,有什么好准备的?”
周去恭挑眉看了她一眼,不说破她心中的紧张,只是转而言道:“你的内力能否恢复,可就在今日谷主的一句话之间了,你能不紧张?”
木回收拾好一切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周去恭的右手自然的垂在身旁,另一只手勾搭在卢梅的左肩之上,浑身毫无气力一般将自己挂在了卢梅的身上。不知说了一些什么,卢梅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一直没有拍掉挂在自己身上的手。
见他二人闲来无事,于是放心走了过去,对着卢梅道:“你们与我一道,现在就去谷主处吧,他今早讲课,约莫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时辰,我们现在过去正好能见着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