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阿姨快速地用钥匙打开了门,就快速地离开了,好似后面有怪兽来追她一样,捏住鼻子的手,也没有放开,真怕她会憋死。
口罩手套齐全,苏思宇做好了心理准备后,轻轻地推开了门,咽了咽下口水,快步地走进去了,在这五十平米的小租房里,所有的东西一览无遗,一打眼,直接看到了那一幕,迅速涌上心头的恶心感,差点没把他给淹没掉了。
其实房子很整齐干净,除了那张小床……
只见上边的薄毯被无情地扔在了地上,却有一堆堆的白色虫子扭曲身体爬动着,时不时穿梭在某个角落里,越往里边走去,那窒息的恶臭味越发地强烈,直到走到床的边上时,那一滩绿油油的尸水上,又布满了白花花的蝇蛆,还动来动去的,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那黑乎乎的大头苍蝇一直萦绕在半空中,发出极其让人忍不住烦躁的声音,在视觉和听觉上都带来了不少的冲击!要不是他有着极高的心理素质,估计这会儿都要跑厕所里吐去了!无从下手,苏思宇也迈不动像是被灌了铅的大腿,他今天还穿了套新衣服呢,纠结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行动起来。
后边的苏酥,也没搭理他,回想起以往父亲的工作流程,先给亡者鞠上一躬,并小小的祈愿,希望亡者一切安好,随后,自顾自地把大塑料袋给弄开了,面不改色地走到了床头边,伸手卷起了薄毯,尽量把里边的蝇蛆都给包裹了起来,并扔进塑料袋里。
有了一个人的开头,作为长辈的苏思宇自然没有理由不工作了,而且从他打算加入这个天堂遗物整理师的团队里,这些限量级的场面必不可少的,他还能怎么办,嗯,变成习惯就好了,无脑冲啊!在弄被单时,他禁不住移开了视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很干脆地把它对折了起来,直接抓住了四头的被角,把那一堆蛆都弄到中间里去,等到放进袋子里,他才觉得自己的活了过来。
作为一个猛男的代表,虽不惧危险,但这恶心的东西,谁见都要yue的,好吗!根据胖阿姨的要求,房子里只有留下床具、桌子和柜子即可,而家属则是要求保留重要的物品即可,其他的都要收拾干净,工作量中等。
床上的被单被套,以及衣柜里的衣服交给小叔叔,而她去整理桌上的东西,重新换了个手套,并在旁边放好一个收纳盒,工作加速。
尽管女孩会买些两三件较贵的口红,还特意放在最明显的位置,可打开一看,都只用了一两次的程度,很新,但摆放在桌面上小众平价的化妆品居多,而且差不多都用了大半了,看来是真的舍不得用啊。
而这些昂贵的化妆品,变相来说也是一种奖励,能够激励她好好奋斗的!苏酥把那两只品牌口红放置在箱子里后,其他的化妆品都被她扔进了塑料袋里,镜子梳子等一些小物件也不例外,她打开抽屉,里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但都摆放得很有条理,像是吹风筒之类的,都是直接不要了的。
不过,最有保留意义的应属于那个笔记本吧,她简单地翻了翻,确实是女孩畅所欲言的日记本,正在她准备盖上时,却意外地翻到了一张被撕碎的情书,但疑惑的是,写信人与收信人的名字都很女性化,而且情书后还夹着一张两女生的合照,一帅气短发,一温柔长发,笑得很是灿烂。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样子的吧。
刚刚她说错了一个点,这不仅是本日记本,还是本充满青春悸动的回忆记录……
旁边,有一个她(短发女)送的生日礼物,芭蕾女翩翩起舞的八音盒,底座正方还贴了个黄色便利贴,简短地写了句祝福的话语,却被女孩无比珍惜地放在了透明的小盒子里。
剩下的是两磨砂的长方体盒子,打开其中一个,里边大概是绝大簪娘们的心头爱吧,盒子又分为很多的小格子,里边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饰品和半成品挂件,另一盒子则是一成套的工具,什么合金花片、热缩片更不用说了,都很齐全。
如果注意看的话,衣柜里其实是有放置了一两套的汉服,但都被苏思宇一次性扔进塑料袋里去了。
这些,苏酥认真地把它们整齐地放在了收纳箱里了,被警局退还回的手机等有关于亡者讯息的证物,也被放进去了,接着,她准备把左右两边的墙上贴着的便利贴,都给撕下来。
却发现一边是女孩一天的计划表,绝大多的时间都被各种兼职给占据着,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一边是工资的花费计划,但太节俭了,就连每一餐的具体金额都一一确定下来了,很少有花超的。
哦原来是这样的,她一个月能挣到四千块钱左右,但要往家寄回两千五,父母无劳动力赚钱,还要供三个弟弟妹妹学习,这些需求都需要她一个人撑起来。
苏酥把挂在墙上的全家福相框给摘下来了,迅速地把便利贴都给撕掉了,同时撕掉的也是女孩给自己的枷锁与责任。
其实,女孩的东西很少,少到每一件都有它们各自的意义,能整理的,苏酥都给放进收纳箱里了。
最后,就是大扫除了,擦洗床、桌子和洗手间的任务是苏酥的,扫地拖地和小厨房的任务是苏思宇,好在两人手脚麻利,又吃苦耐劳的,直到下午四点前通通都给搞完了。
就算是苏思宇,也累得够呛,但当把最后一袋垃圾袋扔到垃圾车里时的放松,以及拿到了胖阿姨发的酬金时的愉悦,他心里那莫名其妙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