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隼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桑满正在公司加班。
“桑桑,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语调温和,桑满讶异,这不像谢西隼的说话风格。果然,温和假象没保持住几秒,在桑满回答还有将近一小时才能到家后,谢西隼态度急转直下,不满地啧声:“你这什么公司,怎么b我还忙?这个月都加班多少天了。”
“我在实习期嘛,有很多要学的东西。”
看着屏幕上没填几个字的文档,桑满在心里叹气,熟稔给他顺毛,“饿了的话你可以先吃,不用等我的。”
桑满专业是网络与新媒t,上半年毕业投简历,因着履历优秀,她收到了好几家公司的offer,有大厂也有小型企业。已经在大厂入职的同学整天叫苦连天,说钱没多拿班倒是没少加,再三叮嘱大厂压根不把新入职员工当人看,千万别进大厂。
可大厂相对于小公司,能学到更多东西。
经和身边人的商量之下,桑满还是决定先去规模较大的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实习期半年,到期可以自行决后定是否留下来。
主要在于,她最好的朋友,赵嘉宁决定自己运营个自媒t账号,拍美妆视频,现在还在起步阶段,流量时好时坏。用她的话来说,先让桑满去“偷师”
,等流量稳定下来,她们再研究下一步该如何。
事实证明,无论公司规模如何,加班都必不可少。
桑满皮肤白,唇se天生不点而红,五官立t,即使不化妆,在人群中也能够一眼锁定的样貌。加上她写东西快,脾气又好,多重因素作用下,桑满这个实习生,肩上活从来没少过。
实习一个月下来,原定下班时间是五点半,桑满就没在七点前下过班。
“可是你都这样——”
一个月了。
谢西隼将嘴边的话咽下,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像独守空房的寡夫,也不想因为自己让桑满感到困扰。
谢西隼和她同龄,情况b她好上不少。桑满在给陌生人做牛做马,他是给自家公司打工,他爸和他爷爷jg力都还旺盛,不急着要他来继承公司,就先丢给他一个大项目练练手,最忙碌的起步阶段过后,目前一切进展顺利,就没先前那么忙。
实际上,谢西隼更想让桑满到他身边来工作,这样白天也能见面……但他没提,因为桑满一定会拒绝。
她不喜欢依赖他的资源,用桑满的话来说,什么都靠他,她很容易变成一无是处的废柴。
“今天让我来接你吧?”
生怕听到拒绝的话,谢西隼斟酌着措辞,声音里含了点小心翼翼,“你坐地铁的话,到家要一个小时,刚好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不等桑满接话,他迅速补了句:“我保证不会开很招摇的车,就停你公司后门,不会有很多人看见的,可以吗?”
他和桑满现在住的房子是个大平层,自带两个车位。奈何谢西隼车太多,谢家车库停了一部分,还有几辆常开的,不得不多买几个车位,统一停在小区的地下车库。
桑满入职第一天他也提出过要来接他。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开了辆平时常开的黑se迈巴赫,特意没停在公司楼下,隔了条马路。结果被拍照传到桑满的公司群,一群八卦的同事扒了一晚上加一个白天这是附近哪个公司老板的车。
最后自然是没扒出个所以来,当晚桑满直接无视他,坐地铁回的家,也不会有人把这车往她个小员工身上想。
尽管回去后桑满什么都没说,也没对他发脾气,谢西隼还是自觉做错事,包揽了一个星期的家务。
迟迟没等到桑满的回应,他轻叹口气,自己给自己打圆场:“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在家里等你也……”
“你来吧,我快下班了给你发信息。”
桑满最受不了他这委委屈屈的语气,心一下子就软了,妥协道:“帮我带瓶可乐。”
桑满七点半才结束自己的工作,办公室除了她,还剩她隔壁工位的nv生,叫薛雪,和她同一批进来的应届生。
这间办公室只有她们两是新来的,老员工不想做的活都甩给她们,经常一道加班,关系也更亲近。
“啊啊啊烦si了!自己的事情不会自己做吗,傻b领导!都快下班了还要塞活进来!”
薛雪还剩点收尾工作,自领导走后,她的辱骂持续到现在。狠狠发泄完情绪,见桑满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转头问她:“要不你等我一会?我还有几分钟就好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呀!”
桑满摇摇头:“下次吧,我男朋友今天来接我。”
“啊——好幸福!”
薛雪露出yan羡的神情,“真羡慕你们这种不用异地的,我男朋友还在yan城读硕士,得一年才能来这边。”
桑满笑:“一年也没多久,很快的,再忍耐一下。”
“哎,最近因为天天加班的事儿,没空陪他,我男朋友都跟我闹脾气了。”
“他说这工作钱没几个,事没少g,让我换个。但换工作又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哪这么容易。”
说着,薛雪不知想起什么,再度叹起气:“我本来还想,在他回来之前,多攒点钱看看能不能付个首付的。结果现在,能和我生活成本持平都谢天谢地了。”
桑满一时也没想好该怎么安慰她,因为她也遇到相同的困境,也没想好解决办法。
好在薛雪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x格,丧气过后,她很快振作起来,和桑满分享起新听的八卦:“过几天有个大小姐要来实习你知道不?刚从美国回来的,我们老总朋友的nv儿,来增加履历,顺便t验生活。”
桑满对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不怎么上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绪已经飘到楼下。在思考谢西隼到哪了,是不是已经到她公司楼下了,会不会等急了啊,他这人耐心一直很差。
薛雪也习惯桑满这听众态度,不指望她能给出什么回答,自顾自发表完感言就完事:“有些人真就天生命好,和谢家联姻以后,几辈子都不缺钱花了。”
“我爸十几年前要能争气点,我哪至于跑这儿打苦工,沦为资本家压榨的韭菜。”
“等等。”
桑满破天荒地打断她的话,她的眼睛一瞬不眨的,像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几秒,她才慢吞吞的,不确定的重复:“和谁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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