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说任何话,可姜颂却从这?一声名字里面,读出了陆北屿的所有态度。
再一眨眼,姜颂的眼圈已经红了起来,明?明?极力克制,还是压不住她已经颤抖的酸涩声线。
“陆北屿,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没有未来了……”
她鼻头的酸感越来越重,耷拉着个脑袋,已经快要掩不住嗓音里的委屈和?难受。
“可这?些在?我看来都不算什么的……真?的……”
她说她尊重他的选择。
可不是让他放弃她的。
陆北屿平静地出声:“姜颂,你上了大学?,会?遇到比我更优秀,更好的男生,你可能只是……没遇到,而不是非我不可。”
他虽一句一句接着说完,可眼前的小姑娘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一颗一颗掉下来,看上去可怜极了。
陆北屿无声地看了一会?儿,还是轻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纸来,递给她。
可姜颂没有接,瘪着嘴巴,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明?明?看上去伤心?极了,可还要凶巴巴地瞪向他,嗓音带着浅浅的抽泣:“你……惹哭的我……我才不自己擦……你得给我擦眼泪……”
说完以后,一点也不怕对方嫌弃,又?把自己湿乎乎的脸仰起来,往前凑了凑,然后闭上眼,等待着。
陆北屿垂下眼,安静地看着她,阖上眼后,那一排浓黑弯翘的睫毛一直在?抖动?着,嘴巴还是扁着的,一副他要是不给她擦就任由泪水毫无章法地就那么狼狈地流下来的撒赖模样。
看着看着,他还是没有狠下心?来,而是有些无奈地拿起了纸巾,小心?翼翼地碰向了对方柔软白皙的脸颊。
明?明?来之前已经拿捏了决心?,可看到她这?副样子陆北屿海书软下心?来,忍不住向她妥协。
陆北屿微抿着唇,眉骨抬起来,给她擦的同时,轻轻开?口,表情没什么变化?,嗓音很?淡,但多了几分无可奈何的叹息。
“姜颂,你怎么跟融化?了的棉花糖一样啊……”
没融化?前,看着软软蓬蓬的一团,兴趣来了可以肆意地上去揉捏。可一旦被太阳烘烤过,一点点融化?了,黏在?手上,就会?变的粘粘的。
黏在?手上的,可以拿水细细冲掉。可黏在?心?底里呢?洗也洗不掉,也很?不下心?来把心?挖掉,只好任由她黏糊糊地缠着自己。
姜颂徐徐睁开?眼,目光对上面前少年一双澄黑的眸子,也跟着慢慢抬起了手。
对方不闪不躲,任由她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轻轻抚过。
然后他就听到她轻叹着气息的嗓音在?他耳边如柳絮般响起。
“陆北屿,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非你不可呢……”
陆北屿目光一怔。
下一秒,他忽然感觉自己左边的脸颊袭来一阵痛感,再看,姜颂气呼呼地扯了一把他的脸,看着他的脸出现明?显的红印,她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去,撇了他一眼。
“这?就是你惹哭我的下场。”
说完后,她就利索起身,目光耿直而又?坚定地瞅着他,轻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认输的韧劲儿。
“就算隔了两千多公里,那又?如何?我姜颂喜欢一个人,那就是长长久久的事。”
“陆北屿,都走到了这?个份上,异地恋对我来说,无非就是见面早晚的事。”
她看着他,笑了下:“不是你说的么,如果想一个人,那就去见他,对你,我也一样。”
她可以跨越一整晚雪夜去另一个城市找自己最好的朋友,照样也可以奔赴两千多公里的距离去找放在?她心?上的人。
后来,她的确也做到了。在?刚上大学?那会?,她几乎一有时间,就会?跑去找陆北屿。
她在?用事实?告诉他,遥远的距离在?赤忱的爱下不成问题。
那时的姜颂,十八岁,正是理想浪漫主义充斥的最好年纪。
可惜,没有人一直都会?停留在?十八岁,那个以为靠着一腔热血和?爱意就可以打拼下对方一整个世界的年龄。
过去的记忆一层一层如潮水般朝二?十二?岁的姜颂涌来,让她几乎是彻夜难眠,以至于?第?二?天上完课去实?验室的时候,她成功获得了两个大黑眼圈,无精打采地抱着一杯咖啡,朝着自己的工位走去,因为精神不振,也就没有注意到,没隔多久,陆北屿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