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窗外扫撒落叶的声音愈渐清晰,江瓷月缓慢睁开眼,眼睛有干涩酸痛的感觉。
而额间突然传来微凉的触感,她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人。
是裴砚安。
“还有点烫。”
裴砚安的声音有些喑哑,身上的衣服还是朝服。
看样子是刚下朝就过来了。
他坐在床沿将她被子掖好,“再睡会儿,等醒了再吃药。”
江瓷月嘴唇微动,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再次沉沉睡去。
昨夜江瓷月无端发了热,幸亏他晚间又来看了眼她,见她脸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额间也是一片滚烫,连忙请了郎中来。
昨日生病的她一反常态,特别闹腾,而他为此也一夜没睡。
红叶端着煎好的药进来,裴砚安让她先将药热着,等江瓷月醒了再让她喝,他则是出去寻到了青衔,让其出门办点事。
吩咐完事的裴砚安回房换了一身衣服,期间有侍卫来报,说于大人已在前厅等候。
“让他去西偏室等我,将那个人也带过去。”
等裴砚安再次跨门而出时,神情恢复以往的疏淡矜贵,只是眉眼间有几分挥不去的疲意。
西偏室内,于镜涟自行寻了位置坐下,刚准备品拿那刚送上来的茶,突然有两名侍卫带着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还不曾发问,就看见裴砚安从后方走了进来。
裴砚安进来后,两名侍卫将
门关上,一同退到了裴砚安身后站着。
于镜涟手上还抬着那杯茶,瞠目结舌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这是。。。。。。”
裴砚安坐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抬眼看向那名有些拘谨的男子。
那男子刚触到裴砚安的眼神,便颤颤巍巍软着腿,随即“扑通”
一声跪在两人的面前。
“小、小人贺强,原是刘仪府上的送菜人,因为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被人追杀!这才想要寻求丞相大人的帮助,实在是不得已啊!”
于镜涟连忙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压压惊,“原来就是你,那些信都是你写的?”
贺强连忙点头,“对!”
于镜涟见这人衣着朴素,样貌粗糙且带着一些憨厚,照着刻板印象乍一看还真不太像是个会写字的。
“给他纸笔,现在将你写给我的所有信,都写一遍。”
一旁的于镜涟听到这话眉梢微扬,很显然,裴大人这可不仅仅是在试探这人字迹。
那叫贺强的人拿到笔后先是想了想,然后跪在地上开始书写。
待他写好后,侍卫将那笔墨未干的两张纸拿起递给裴砚安。
裴砚安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确实与自己收到的相同,而且都是两封信。
贺强有些紧张地盯着裴砚安,手掌不自觉收紧。
“你那日在刘仪府上听到或是看到了什么?”
面对裴砚安的询问,贺强不敢有半分隐瞒,连忙回答。
“我那日同往常一样,早间便拉着车去刘府上送新鲜果蔬,
但那日夜间刚下过点雨,路上有些泥泞,我不小心跌进一个泥水坑里。于是趁着厨房的人卸果蔬时,我询问了人能不能打点水清洗一下被弄脏的手,对方让我去院中的井里打点水冲洗一下。”
贺强抹了一把额间的汗继续说。
“我就去院中打了水,但是在清洗的途中,隐约听到了点声响,我当时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隔着一大片茂密的矮灌丛,我隐约看到几个人影,还听到了刘县令的声音,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铜矿啊运送什么的,当时离得远,其他的我也听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