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带微笑地问:“苡桐?”
孟苡桐整个人冻到脸色惨白,站在手术室外边,握着手机的手都是颤抖的。她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对面的人还知道她的身份。
是韩婧茹。
整整三天,换来一句“苡桐”
。
“啪”
的一声,孟苡桐直接把电话挂了。
整整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孟苡桐整个人的脑子都是乱的。
她在想,刚刚是不是她的错觉,是不是她听错了,就算孟敬俨在她初三那年已经带着韩婧茹来给她见过,他也不会不顾覃舒病情的。
但当走出手术室的医生都是向孟苡桐无力摇头,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节哀。”
孟苡桐终于还是听到了天崩地裂的声音。
那一刻,是连心都破裂的痛苦。
孟苡桐第一次这么痛苦地跌坐在手术室外的地上,孤立无援,这几年,她不得不接受父母感情破裂离婚的事实,不得不接受母亲身体每况愈下的现实,同样,不得不接受父亲或许真的已经找到新爱人的事情。
又或是,从覃舒和孟敬俨争吵未果,冷战到离婚开始,他们就已经彼此冷血到想要老死不相往来,不再关注对方任何丁点的消息。
孟苡桐想哭,却又悲痛地哭不出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扛眼下这个摇摇欲坠的现实。
带着体温推进手术室的母亲,出来,身体已经冰凉了。
后来整个丧事流程。
孟苡桐都没哭,她强忍着撑完所有,却在墓园看到出现在孟敬俨身边的韩婧茹时,撑不住了,眼泪疯了一样往下掉。
那几天,韩婧茹和孟敬俨,还有韩知逾新拍的全家福送到孟家。
照片上没有孟苡桐,也不会有孟苡桐。
因为她厌恶每一次和韩婧茹见面的机会,更无法忍受这样以家人身份出现在孟家的全家福里。
孟苡桐感觉自己走投无路了。
墓园里,寒风吹的她头疼,惶然和无助几乎将她侵袭。
看着覃舒的骨灰盒彻底安葬下去,孟苡桐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精神,连后来该吃的那顿送别宴都没吃,她强撑着力气听着旁边宋昱铭和唐瑾的关心,拿出手机,找到了宋弈洲的名字。
知道宋弈洲因为出不了学校,没法过来。
但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光是看着他的名字,孟苡桐强压的委屈和难受又像一把火,疯了一样烧起来,她拨了电话过去。
然而,对面是忙音。
接连三次,都是反复的忙音。
孟苡桐不知道自己几天不吃不睡的状态,是怎么浑浑噩噩到的宋弈洲所在大学。
她站在传达室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止不住地发抖。
门卫看她都心疼,说要先给她棉袄穿着,但孟苡桐没有穿,她甚至恍惚到根本都没听清门卫说的是什么,就摇了头,带着哭腔说要找宋弈洲。
她在校外等他。
宋弈洲出来的时候,就眼睁睁看着一身单薄校服的孟苡桐蹲在路边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