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质子府今日格外喜庆。仿佛府外监守的兵官不存在似的。各个脸上洋溢着如蜜汁般的微笑。
尤其是张管家,仿佛自己家儿子娶妻似的,竟然命侍从准备了结婚才用的喜被喜褥等用品,又命人去南院将早在北定王十八岁便置办好的双人鸳鸯床打扫出来,搬到东院王爷寝室。
张管家忙里忙外张罗一番,闲暇时光又泛起了愁——
虽然自王爷十八岁时他便日日盼望王爷能早日成婚,这样也好能有个人陪,不至于太孤单,可盼了这么些年,熠国那边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原本以为王爷到十八岁就能回国了,如今都二十有六了,莫不是熠国庙堂上那位把自家王爷给忘了吧?
也怪王爷自己的心思并不在男女之情上,而是一心扑在如何挽救风雨中飘摇的中原大地上。
如今终于见到自家王爷开窍了,本应该高兴,为何却觉得心有不安呢。想来大概是因为王爷心悦之人不是哪家闺中千金,而是泼皮浪荡公子哥吧。
此人不但浪荡而且还无赖,不知王爷能否压制的住他。想到此,张管家又轻叹一声,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男的也好,女的也罢,浪荡也好,无赖也罢,终归是王爷心悦之人,做奴才的应当替主子高兴才是。
与此同时东院,正在帮小鱼打扫卫生的小北,听闻自家少主回来了,一把扔了扫把,急匆匆就要去北院。被小鱼一把拦下:“小北,你且慢些,现在不要过去,估计你家少主正与王爷在一起呢。咱们做下人的得给主子们留点空间不是。”
“留什么空间?少主与王爷不是经常在一起的么,以前为何不需要留什么空间,独独今日要留空间了?”
小北一头雾水,百得不思其解的问道。
只见小鱼婉转一笑,竟有些羞涩解释道:“哎呀,我的傻弟弟,今日不同往日,你难道还未听说,昨夜……昨夜……”
说到此小鱼竟脸红起来,又有些难以启齿,那句“昨夜我家王爷把你家少主睡了”
始终说不出口。
小北天生愚笨,倘若不给他点明,他是万万想不到点子上的。
小鱼瞧着依旧一脸懵懂的少年,咬了咬嘴皮,一咬牙一跺脚终于还是挤出了几个字:“我家王爷与你家少主在一起了。”
“在一起?”
小北重复了一遍,思索半晌,又瞧见小鱼姐姐脸色红晕,终于开了窍,明白了在一起的含义。
刚要欢呼,转念又想:不对呀?王爷是男的,少主也是男的,怎么就能在一起了呢?
小鱼瞧见他不言语,一脸凝重之色,还以为他没听明白,刚想再解释一遍,便见他转身跑出了东院,边跑边大声嚷嚷:“少主不能与王爷在一起……”
此时东院,云承正坐泡在洒满药草的浴桶内,双目微闭。轻纱屏风后东方珏正磨着不知名的草药。
水汽缭绕,两人隔着绣有绿水青山的薄纱屏障皆被雾气笼罩,仿若仙境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磨草药的叹气声打破了着宁静:“唉,阿承,你以后有何打算?”
浸泡在浴桶之中的云承,依旧微闭双目,悠悠答道:“我的心思你自然是知道的,还能有什么打算,本王现在不求其他,只求能顺利归国,完成大业。”
“顺利归国,完成大业十年足够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