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他所幻想的,皆是和她的简单生活。一茶一饭,淡泊平和,两个人,日子过得从容不迫。
他不想继续步履匆匆,孤独地走在路上。他想手牵着手,和她一起,花开花落,年复一年。
向美兰默不作声,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良久,她站起身,蹲在他面前,把头深深地埋在了他怀里。
她也会觉得累,也有需要缓口气的时候。
就这样安静的呆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谁都没有说话。一小会儿后,向美兰站起来:“你睡会儿吧,会议时间到了萧晨会来叫你。”
自己则坐回书桌前开始工作。
何松石已经明白,向美兰不会轻易放弃这个项目。不能劝她放手,那就只能支持她做下去。他从桌上抽了几份资料,倚靠在床头翻看着,替她一一理顺,画出重点。
窗外夜空晴朗深邃,屋内灯光柔和。他的心思都在资料上,双眸时而冷厉,时而轻淡,落在她的眼中,心里微微一暖。
今天他的话,无形中将她心中的天平往一端压了太多,她好想这一刻能够永恒下去,永远的,被人默默守护。
??我们是情敌,但不妨碍我们合伙搞钱!
萧晨的视频会议一直进行到清晨5点。
早上8点,一觉醒来的向美兰,走出房间,看见向奕和萧晨正端着咖啡,顶着黑眼圈,靠在厨房的玻璃门旁说着话。
“关键还是在于人。”
萧晨谈工作的时候,表情严肃,“如果他们不肯派技术人员过来,那一切都是白搭。越往后,我们越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核心人员在对方手上,如果萧晨现在暂停研发,有违约风险;但继续研发下去,他们却很可能是在替这些美国人做嫁衣。
向奕说:“我觉得他们不会同意派人过来。看得出来,这次合作,他们并不诚心诚意。我们签合同的时候大意了。”
萧晨的公司人单力薄,且大多是科研人员,心思简单,一心只是想把事情做成,根本没想到合约里会有陷阱。
其实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向奕就发现何松石兴趣寥寥,已经不想再和这几个老外谈下去,应该是发现了他们的问题。
萧晨说:“会议上那个华裔技术员我认识。不止认识,我们还是一个导师带出来的师兄弟,关系很好。但我不能把他挖过来,因为我们签约合作的时候,签过一份竞业协议。”
他想到此,就立刻给秘书发了一条消息,“我让他们把协议翻出来再研究研究。”
他还想看看协议上是否有被对方忽视的漏洞可钻。辛苦熬了这么久,萧晨不想就这样放弃,更不想一步走错,就不得不面对满盘皆落字的下场,成为医疗ai领域被提前淘汰的失败者。
向奕知道这是无用功,对方既然是有心为之,肯定任何细节都已考虑到。她有些头疼,喝了一大口咖啡,抬头看到妹妹走出来,就说:“吃完早饭再去上班。”
“嗯。”
向美兰点点头,回头看了眼睡在沙发上的何松石,他盖着毯子,睡得正香。
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向美兰也加入了姐姐和萧晨的小圈子:“谈得顺利吗?”
向奕摇了摇头,把事情前后都告诉了妹妹:“除非我们想办法,逼着他们派个技术员过来,把技术要点都告诉我们,否则我们就无法复制他们技术,那这次合作不仅毫无意义,还后患无穷,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我们最核心的成果。”
向美兰摇了摇头,心想:“萧晨真是天真,居然没拿到对方的核心,就把自己的核心交出去了。”
嘴上却避重就轻,“原来这个行业,一个技术员这么关键,成败居然能落在一个人身上。”
向美兰昨天看完资料后,其实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向奕的话,不过是佐证了她的发现。
简单吃了几口,向美兰就出发去了公司。
是否要参与到周妍音的项目中,其实向美兰还没拿定主意。但这一整天,她都眼看着周妍音在独自忙碌着。四处找投资人,安排下属准备资料,三头六臂似的连轴转。
高跟鞋换成了软底鞋,散掉的盘发被她随便扎在脑后,一个优雅淑女开始不拘小节,甚至自己跑到茶水间,渴了直接喝自来水。
向美兰从未见她如此狼狈。
她走进茶水间,关上了身后的门,看着周妍音,深吸了一口气说:“想要年前完成,还要给银行付款预留时间,所以其实你只有3天时间。既要筹钱,又要谈创业人,别说你一个人了,就算我来帮你,也未必能成。”
周妍音靠在柜子前喝水:“你是来奚落我的,还是来找我合作的?”
“合作。”
向美兰装作冷淡地说:“谁让我惦记你那200万。”
周妍音似乎是松了口气,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向美兰:“想要200万,就去摆平这个人。他是公司的创始人,也是技术骨干。你负责说服他接受我们的投资,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什么时候资金到账,我们得到股份,什么时候我就给你200万。”
向美兰接过了名片看了一眼,又还给了她:“合作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承诺我的200万,我要换1的股份。”
虽然她对周妍音在情感上,有事业女性之间的惺惺相惜,她看不得周妍音颓然失落,但说到底,她也没心软到不为自己多争取利益。
周妍音面不改色,只是眉梢微挑了一下。
向美兰接着说:“我以前的工作,是墨守成规。监管机构下发规则,我解读,我遵守,还要教会那些拟上市公司去执行,我也习惯了上级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我现在的工作,是辅佐公司创业,是推陈出新,是不破不立。不是你给出的条件,我必须要全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