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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大夫将白猫接过抱在了手上,看着猫脖子上此时还一如往常挂着的不引人注目,但却明显色泽没那么红了的红绳串珠项链,眼神微凛的将那颈链解了下来,然后便又看向身旁那碟色泽偏暗红的姜芪枣茸糕,俯身拿起碟中的一块糕点在鼻间嗅了嗅便无比确信的道“此次依老夫所见,长公主殿下所中之毒应该是来自于北域的一种极为罕见,在不少毒经书籍上都未收录的一种名为春芪迷骨的慢性剧毒,因为此种毒药不仅下毒手法极为隐秘,而且还能杀人于无形,制造一种人因急症而突然猝死的情况,此种毒药在作之前不会有任何明显的征兆,而到了作之时便已是回天乏术了,因为在人一开始昏迷也即是人症状明显的作之际,便也就是人一息猝死的毙命之时了”
说着林老大夫似乎是对此次这位公主虽中了此种慢性毒药,也作了,但却没立时死去而感到意外。
而赵侍听了这话,立时就抓住了关键,几乎呼吸一窒,极为艰涩的道“你说这毒本是让人作后一息即死是吗”
那意思不就是,若只是普通人,此时,便就已
赵侍突然便觉脑子里涌上了一阵眩晕,心头似乎血气翻涌,让他喉头好像也尝到了一股腥甜。
差一点,只差一点,赵侍一只手不自主扶在了床头的床架上,手指骨节白。
林老大夫颔应了,虽还存着疑惑,却也感十分庆幸但也有着淡淡的遗憾道“本该如此,但长公主殿下却并未就此殒命,所以我想即使此毒无药可解,可能对长公主殿下来说也不一定就无半点生机”
屋内的人听见无药可解四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哪里还能算是有什么希望
赵侍也是不得不用尽了全力才能稳住身形,无药
可解,无药可解他不信,他不信,既然阿意能现在还活着,想到什么,赵侍不允许自己绝望,他知道阿意定是会不一样的,她本应该就不是普通人她定不会就这样死去的。
赵侍在此紧急之际,突然想到了一人,荀杨
荀老师知晓阿意的一些秘密,或许他能告诉他一些对此次唤醒阿意有帮助的方法也不一定,赵侍便赶紧吩咐人去寻荀杨,将他立即带来府上。
而林大夫这才将此次公主殿下所中之毒到底是如何下在人身上的,以及毒物的大致性质如何向大家仔细的做了一番介绍。
听完,众人才知此次对殿下神不知鬼不觉下此种毒的人真是心思缜密又狠辣,这毒原来竟是两种物质相辅,并且还要达到一定量的积累才会令人毙命的,而若只是单独一样,却于人体并无害处,但这两样东西却有一处刁钻的地方就是,若是一个人吸收一样物质达到了一定程度,身体就会尤其的渴望另一样,这便会不知不觉让人自行走上了死路也不知。
而这两种物质没想竟就是林大夫手上此时解下来的红绳串珠上,曾浸泡过的一种从北域来的名为“春桑”
的植物药汁,以及老大夫手边的姜芪枣茸糕里的一种中草药姜芪了。
众人见老大夫又从怀里拿了个竹筒出来,拔出塞头,便将竹筒中所盛液体倒入了一旁早已备好的白瓷碗内,碗内立时倒了小半碗的红色澄清液体。
林清河便又道“这就是昨日我在药庐中将刘管事前日带来的红绳珠链利用一定手法洗出来的春桑药汁,这便是下毒之人浸泡入这串颈链的东西,此种药汁经过一夜浸泡便可牢牢的覆在棉麻等物体之上,不需多少,此等分量便可杀人于无形,草汁所散之味闻起来与百合花香类似,同时还有着淡淡的青草香,但也比较轻,所以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的,那日为公主看诊后,老夫无意间手上沾染了此种味道,便察觉出了不对劲,之后翻阅典籍,倒是正巧让我现了此种桑芪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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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河便又道“这就是昨日我在药庐中将刘管事前日带来的红绳珠链利用一定手法洗出来的春桑药汁,这便是下毒之人浸泡入这串颈链的东西,此种药汁经过一夜浸泡便可牢牢的覆在棉麻等物体之上,不需多少,此等分量便可杀人于无形,草汁所散之味闻起来与百合花香类似,同时还有着淡淡的青草香,但也比较轻,所以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的,那日为公主看诊后,老夫无意间手上沾染了此种味道,便察觉出了不对劲,之后翻阅典籍,倒是正巧让我现了此种桑芪之毒。”
众人这才明白也就是说不管是“春桑”
还是“姜芪”
若是单独
使用皆不会于人体有弊,但若是两者结合使用,便就是能杀人于无形的剧毒之物了。
而春桑便可作为下毒之引,因为人体接触春桑一段时间后,若是再接触姜芪,便会让人变得尤其喜爱食用姜芪,等两者在人体内相互作用达到了一定量的积累之后,大概也就差不多二十来天,便可令人直接猝死而亡,还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下毒之人,可谓用心之毒。
而那春桑的药性挥能持续的时长也差不多是二十来天,而且在作用过程中也不可再重复的浸泡药汁,所以那下毒之人应该是在二十来日之前便将春桑给弄到这红绳上的。
柳儿听了这话,她再看向林老大夫手中的红绳串珠,以及那盘糕碟,完全明白公主殿下是如何会中毒了的,而且那下毒之人一瞧定就是朝着殿下来的,毕竟那猫是殿下的爱宠,自是殿下才接触的最多了,而那种糕点,府里也只主子们才能吃,怪不得殿下之前会突然变得尤其嗜吃那种枣茸糕了。
这两样一配合起来,那可不就是想悄无声息要殿下的命了。
这么一想,看着那串珠,柳儿突然忆起一事,脑中晃过一幅画面,她视线不自觉朝屋外那位沈小姐所在小院的方向看去,柳儿还记得在殿下才刚到笠竹院之后不久,那日她去找殿下的猫,看见的场面
柳儿心头有些惊动,但却一时又怕是自己想多,便不敢立时开口说出这事,只双手交握在身前,在脑中不断思量。
赵侍此时已走到了那糕碟旁,手微抖的拿在碟沿,想起自己之前曾注意到人尤喜这糕点的回忆,赵侍恼怒的一把将碟子掀翻在地,眸中尽是肆虐的怒火和杀意,须臾,才见人深吸了口气,脑中已回了些理智,开始立即极冷的吩咐道“长业,方才林大夫所说有可能与这两样东西有关的人,都给我查,不许有任何疏漏”
长业正要领命而去,又听人接着吩咐道“等等,先不要打草惊蛇,林老大夫今日所说,半个字不可透露出去,先暗中查探。”
既然很可能是府中人下的毒手,那此时在人还以为自
己万无一失的时候,暗中查探才可能是最快能揪出人马脚的法子。
赵侍说完,冰冷的视线扫向了屋内唯一一个女婢的方向,柳儿立时心头惊惧又颤,她扑通一声跪下的急忙磕头道“大人明察,柳儿绝不敢做出此等毒杀主子之事,柳儿不敢求大人相信柳儿,不要杀了奴婢,求大人饶命”
赵侍见人此时面上惊惶与茫然的表情不似作伪,而且若真是这位女婢,是不是也太蠢了些,亦或是不想要命了,毕竟,若是阿意此次真的再也醒不过来,赵侍想,这些伺候的人,他先便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侍便眯了眯眼的冷道“这院里的人就暂且以侍主不力为由全带下去单独关押起来,好生盘问。”
长业看了身旁还在磕头的女子一眼,拱手应了声是。
柳儿被带下去时,心头惊惶中还在思量到底要不要将那日瞧见的情景说出去,但她想那日她也只是暗中看见沈小姐将那串已落在地面的串珠给拾起戴回了猫脖子上,若凶手不是沈小姐,她此时将事情说出去,说不定真正的凶手就有了个挡箭牌,所以柳儿便想着再等等吧,等大人先查探一番,看能不能查到什么再说。……
柳儿被带下去时,心头惊惶中还在思量到底要不要将那日瞧见的情景说出去,但她想那日她也只是暗中看见沈小姐将那串已落在地面的串珠给拾起戴回了猫脖子上,若凶手不是沈小姐,她此时将事情说出去,说不定真正的凶手就有了个挡箭牌,所以柳儿便想着再等等吧,等大人先查探一番,看能不能查到什么再说。
她虽也怕自己此番可能会被殃及池鱼,但她没做那样的事,她是清白的,只要大人能揪出真凶,公主殿下能醒来,她就能没事了吧。
柳儿便只能期待着公主殿下此次能贵人天佑,逢凶化吉的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得此时萧辰意已昏迷了三日了。
在她昏迷后,她的脑海中有一片白茫茫的意识世界,她这三日觉着身子很沉,几乎完全使不上力,完全的动不了分毫,眼也睁不开,嘴更动不了。
对外,她是昏迷了,但其实她却并不是完全的没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