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心口处留了道疤,不碍事。你若还不放心,可否需要让医官来验明正身?”
姜韫听桑闵如此说才算放下心来。
“兄长的身子如何了?可好些了吗?”
桑闵看向姜韫问道。
姜韫面色一沉,咬着唇瓣,心中涌出难过的情绪,“医官说,兄长的身子本就是自娘胎所带弱疾,再加上这麽多年辛劳所致,若要调养好身子,便不能劳累。我与阿嫂常劝着,兄长虽听些,但政事样样操心,岂能好好休息。”
桑闵听了,面上神情沉重,看着姜韫的神色后安慰道,“阿韫放心,我们定能找到医治兄长弱症之法。”
“嗯,兄长宽仁待人,若是神明有灵,自是能保佑他平安康泰。还有阿兄。”
姜韫看着桑闵“阿兄也要平安顺遂才好。”
桑闵懂她心中担心,安抚的拍拍她的头。
几日后,二人收拾好行装,与奚佑道别后,轻车简行向陈国行去。
初相遇
桑闵和姜韫一行人从齐国出发,月后马车行至陈国境,桑闵看天色已晚,驾马行至马车旁告知姜韫打算,“前面便是驿馆,今晚在此休息一晚,我派人给涂钦家送了拜帖,咱们明日再进城拜访。”
姜韫掀起帘子回道,“一切听阿兄安排。”
桑闵看着姜韫身边的红烛问,“你此行身旁只带一人,可还方便吗?”
姜韫毕竟自小在齐王宫贵为公主,被娇养长大,这次来陈国拜访,路途遥远不说,也不如齐王宫那般方便,桑闵还是有些担心的。
姜韫展颜道“阿兄怕是忘了从前你可是常带我出宫的,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阿兄不也是身旁只带一盏一人吗?放心好了。”
“虽是这麽说,从前只是带你在都城里玩闹,毕竟你一个女儿家,现在跑到千里之外的陈国,总是怕有些照顾不到你的地方。”
“阿兄可不要小看我,若真有需要,我自会告知你,放心吧。”
桑闵点点头,不再多问。吩咐一盏去往驿站先一步打点好一切。
次日一早衆人用完早饭后去往涂钦家,红烛看着一路上的街景行人和商户摊贩不禁叹道,“公······姑娘,早就听闻陈国都城繁华,没想到如此好看,花样与我们齐国倒是不同呢,她们的衣服也好看,还有那发髻也与我们不一样。”
姜韫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长街,街上一派繁荣之像,转回身开口缓缓回她“平陵之战前,陈国上任国君陈商公曾以一国之力攻打三国,陈国兵强民富,陈商公谋略过人,若不是平陵西北的藩镇小国被游说,怕唇亡齿寒,竭力相助,怕是早已统一中土。
只是现任陈国国君继位后大肆整修陈王宫,导致民间跟随,崇尚奢靡之风,富豪乡绅大肆敛财,为官的风气也早已不是商公在位之时了。如此行径,怕会加重贫富不均之象,苦的只会是百姓。”
行驶过繁荣的长街,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红烛正猜想这涂钦府何时能到达,马车此时停了下来,红烛将姜韫扶下马车,兄妹二人缓步上前,早有涂钦族人管事在门口等候。
“二位贵客远道而来,家主吩咐过贵客不意张扬,奴等在此恭候。”
管事作揖行礼毕,在前头为二人引路。
从大门口进入后,穿过抄手游廊,行至前院正厅,看到一男子坐于厅上烹茶,身着竹月色鹤纹广袖长袍,乌发被玉冠束起,闻声起身向二人走来作揖,“二位贵客远道而来,匪不亦说乎。”
桑闵扶他正身。姜韫这才看清眼前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神态谦和,言辞谦卑有礼,心里想起早前听到的,涂钦现任家主容姿卓绝,学识渊博,谪仙一般的人物,今日一见倒是所言不虚。
“涂钦兄客气了,你我也算熟识,是我们兄妹二人叨扰才是。”
桑闵看向身旁姜韫道“我家小妹对涂钦夫子崇敬已久,特来此拜访。”
“齐姜公主安好。”
涂钦匪行礼后看着眼前女子,身着雾紫软烟罗绣鸢尾花纹和一条松绿长裙,身姿轻妙,容色秀丽,朱唇微啓,对涂钦匪点头示意,“涂钦先生有礼。”
涂钦匪收回目光请二人入座,向二人解释“收到桑闵兄的拜帖后我便着人通知姑母,只不过姑母忙于民间开设学堂之事,故这几日无暇抽身,怕是一时无法与二位相见。”
“既是拜访涂钦夫子,怎可扰她正事,我与小妹便等上几日也无妨。”
桑闵回道。
“涂钦夫子在国子学授课,又为何会在民间开设学堂?”
姜韫忍不住问道。
“姑母觉得读书应不论门第身份,故得国君允準国子学授课之余,可在民间设学。”
“听闻涂钦夫子的学生中,还有平民百姓人家的女子?”
姜韫继续问道。
“确有此事,姑母少年时曾入宫为太子之师,后来居国子学授课。也曾有段时间游历名山大川,拜访各国名儒大家的学者。这几年,得国君允準,民间设学堂,教书育人。”
“涂钦夫子卓荦不凡,当真让人佩服。”
姜韫听后心中对涂钦沅的崇敬又深了几分,不禁叹道。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神中所透露的真诚不似作假。缓缓开口“二位若不急于一时,便在府中小住几日,待姑母回府便能相见。”
姜韫侧目看向桑闵,桑闵言道“如此,便多谢涂钦兄款待了。”
姜韫安下心来,擡手饮茶不经意对上一双黑眸,心头一顿,似有探究,又似不经意掠过般淡去。
姜韫稳了稳心神,轻抿了一口茶水。茶汤微红,入口回甘。
“此茶可是枫露茶?”
姜韫问向煮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