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
金色的日轮高悬,黑色的树枝上开出簇簇粉樱,蝶翼般的花瓣在院子里飞扬。
屋檐的黑色铜铸风铃出清脆的响声,淡粉色的花瓣被吹落于廊道中央一束光线穿过门缝
映在榻榻米上,堪堪止步于月白色的和服下摆之前。
细小的粉尘在光线中打转飞舞。
灶门药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的光影。
少年的银色长顺着他挺直的腰身倾泄而下,堆积在榻榻米上,犹如一潭实质化了的月光,温柔又华美。
望着那光束,心底厌恶恐惧的情绪翻涌而上,压得灶门药有些喘不过气。
灶门药有着先天性的白化病哪怕是光线短暂地停留在皮肤上,都会将他灼伤。
因此,他不能接触阳光。
受光线的影响,他银白色的睫毛下氤出了透明的泪水。
但是即便如此,灶门药还是沉默且固执地盯着那光束那束他触手可及的、会给他带来疼痛的光。
一瓣淡色樱花顺着门缝轻飘飘地飞了进来,在阳光下无声飘摇跌落在榻榻米上。
灶门药垂眸怔然地盯着那花瓣。
良久,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缓慢地伸出了手
在纤白的手指即将探入光线之前
“咔哒。”
障子门被突然关紧,房间又恢复了一片昏暗。
“很危险哦。”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灶门药微怔。
眼前出现的墨色衣角,使他不由抬头向上看去
一个带着圆框眼镜,黑色的长松松垮垮扎在脸侧的男人正低头对着灶门药微笑。
明明是未曾见过的面容,但是灶门药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在哪里见过先生你吗”
他轻声问道。
黑男人,库洛里多,带着温柔的微笑点了点头。
得到对方的回应,灶门药眼睫轻颤。这时,他才恍然想起刚刚因自己心绪起伏而被忽视了的礼仪。
灶门药挽着袖摆缓缓站起身来。
“对不起,药忘记了,真是失礼。”
他轻轻弯腰致歉,银色的长从肩头滑落,似有暗光浮动。
作为产敷屋家的独子,他的礼数挑不出任何毛病。
库洛里多嘴角含笑,向他伸出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按照前世的约定,我来帮助你完成心愿。”
前世的约定
常识告诉灶门药,前世是不存在的。
但是他的心跳却因为对方的话开始加,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突然出现在心中。
眼眶突然开始热。
灶门药眨了眨眼睛,现对方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直到眼泪顺着下巴滑落,他才恍然现,自己正在在流泪。
库洛里多十分耐心地看着灶门药红着眼眶擦去眼泪,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千百年的等待,只有这一次机会,库洛里多知道对方是不会拒绝的
他已经看到了未来。
果然,下一秒,灶门药擦去眼泪,露出了腼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