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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
他的眼神变得深沉,那是陆时宴从未见过的神态。
“姚烨,你……”
他拧着眉打算说些什么,就见姚烨的表情突然凝固一瞬,然后激动得跳起来,差点打翻脚边的水盆。
“动了!老板刚刚好像动了!”
他尖叫着朝窗边看过去,好像刚刚只是陆时宴的错觉。
昏迷第四天,黎川终于赶在方冉怀人生被彻底毁掉之前醒了过来。
姚烨不免松了口气。
但那口气还没完全吐完,一下秒就又被黎川一个问题塞回去。
“方冉怀呢?”
他躺在病床上,声音因为太久没说话而沙哑微弱。
姚烨:“……”
旁边陆时宴刚送走医生,抢先一步说道:“在拘留所。”
黎川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我不是说了不追究他的责任吗?”
“你确定要现在和我谈这个问题?”
“姚烨。”
大概是知道陆时宴说不通,黎川直接略过他看向旁边沉默的另一人,“打电话给派出所,告诉他们我不追究方冉怀责任。”
“黎川!”
陆时宴拧着眉头吼了一句,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真正对黎川发火。
而那点怒火根本烧不到黎川身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姚烨,电话给我,我自己打过去。”
躺了四天,身体机能还没完全恢复,刚撑起来,胳膊就一晃悠,重新摔回病床上。
陆时宴没动过一下,只是站在原地,一脸悲愤。
“你打算幼稚到什么时候?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还护着他?!”
“我什么样?”
黎川在姚烨的帮助下靠在床头边,“现在这样不是你希望的吗?你找到方冉怀,让他黑进柏盛系统,又天真以为这样我就会碍于他的存在放弃柏盛,最后发现计划泡汤,索性把他送进监狱,是吗?”
静谧的病房内,黎川虚弱的指控都显得如此沉重。
陆时宴被黎川的眼神钉在原地,连呼吸的起伏都不敢过于显露。
他深吸一口气,妄想着从空气中汲取些许勇气:“……我不怪你恨我,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回自己的生活。”
“啊。”
黎川了然点点头,“原来你还是和我爸站在一条线上了。他拿什么卖惨了?黎锦言?我的未来?还是他马上死了?”
“黎川……”
“所以你就忍心毁掉别人的人生吗?”
“……”
“你不是没见过方冉怀,你也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所以就算是在了解他的种种苦难之后,你还是选择这么做了,是吗?”
黎川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典型的商人。”
“我没打算闹到这个地步!”
兴许是被黎川的眼神刺痛,陆时宴有些失控,“我也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如果你真的那么心疼那个小子,那为什么不干脆走远一点,不要趟进这趟混水!你就应该像之前一样走得越远越好,去旅游,去读书,去到处玩乐享受!没有人逼过你,从来没有!你为什么非要逼着自己承担这一切!”